「哎?你還在啊?我以為,你會去陪你爹娘說話了呢!」
遏制了低血糖對自己的不好影響,恢復了視力的王諾蘭,一抬頭,便見着了站在她對面,不足十步遠處的姜星宇,正在一臉欣賞的瞧着自己,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伸手,用手背擦了擦自己嘴上的點心渣子,沒話找話的跟他說起了話來,「你這神機營的頭領,尋常里,也該是挺忙的罷?這次過來,陛下准了你多久的假期?」
「回夫人的話,星宇這……其實也就是個閒職,除了日常操演和為陛下值守,也就沒什麼事情做了……」
心儀之人問話,姜星宇自然是老實的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雖不敢奢望,能有一天……咳,但起碼,能討得了她的歡喜,讓她樂意多跟自己說話,也是好的,「這回出來,陛下准了星宇一天半的假期,昨天傍晚出發,到今天傍晚,就是一整天了,只要能在明天早晨,陛下下早朝之前趕回去迎接,就不算晚……」
「下早朝之前趕回去?那這眼見着都要天黑了,你還不走?!」
前一天,蕭一奇遣來給她送信鷹的魁梧男子是未時初離開的,一路策馬飛奔回去,都沒能趕上城門關閉,在城外凍了半宿,等天亮開啟城門了,才把藥油給蕭一奇送去了手裏,勉強算是沒給耽誤了。
而這會兒,眼見着都要酉時末了,這姜星宇還沒動身,這……這如何能趕得上明晨皇城城門開啟,排在最前里進城?
給皇帝做事,可不比在民間幹活兒,這要是晚了,誤了皇帝下朝……那可就不是只罰點兒俸祿,挨幾句教訓的事兒了!
「星宇從皇城來的時候,只騎了四個時辰的馬,就到了鎮子了。要不是不熟悉這鎮子裏的道路,繞了幾圈兒,一準兒得比今天來時,早上半個時辰有餘的!」
聽王諾蘭擔心自己趕不回去。會遭皇帝懲罰,姜星宇這孩子氣的人,一下子就開心了起來,嘿嘿一笑,鵝蛋形的臉上。就露出了兩個足夠放進半個手指肚的酒窩來,讓人只是看了,就忍不住想要跟着他一起笑出來,「星宇算過了,戌時初出發,到皇城,剛剛好該是丑時末,皇城寅時初開城門,星宇進了城門之後就直奔皇宮去,換了衣衫跑到陛下上下朝走的大殿後門兒等着。還來得及打一刻鐘的瞌睡!」
「你算的四個時辰到達,是從出了皇城南門算的吧?」
酉時跟戌時,本就是相鄰的兩個時辰,酉時末跟戌時初,滿打滿算,一個可勁兒往前,一個拼命朝後,也就是兩刻鐘,聽姜星宇這孩子氣的人,竟是這般精細的掰着手指計算時辰。王諾蘭便是當真忍不住笑了,「你傍晚出城,城門和道路都不擁堵,早晨。也能是這樣麼?
「這……」
姜星宇明顯是在皇宮裏呆久了,壓根兒就不知道皇宮之外情景的人,聽王諾蘭這麼一說,頓時就被問了個張口結舌,不知該怎麼回答了,「早晨和晚上。道路情景之類,還能不同?」
「運氣好的話,你之前打算的那一刻鐘瞌睡沒了,運氣不好……」
見姜星宇突然就由之前的信心滿滿,變成了一臉惶恐,王諾蘭這「嫉惡如仇」的人,也是滿足了不少,瞧他擰眉發愁,眼見着就又要掉下眼淚來了,暗道一聲「不好」,就忙不迭的幫他出起了主意來。
她最見不得男人哭天抹淚,瞧着就煩,她才不要讓自己好不容易有了點兒轉機的美好心情,又被姜星宇這愛哭的傢伙,給攪和了呢,「哎,我說你個大男人,真就這麼愛哭呢?!尋常里,你事兒做的不好了,陛下教訓你,你也這樣哭給他看嗎!」
「也,也不全是,有的時,時候,實在覺得忍不住了,也,也哭,陛下瞧把我給說,說哭了,也就,就饒了我了。」
姜星宇倒是半點兒都不覺得,他動不動就哭這事兒,是有什麼值得丟人的,抽搭着鼻子抬頭,又看了看王諾蘭,見她正一臉嫌惡的使白眼兒瞧着自己,忙咽了口唾沫,竭力把眼淚往後憋了憋,「夫人,夫人不喜歡星宇哭,星宇,星宇就,就不哭,哭了……」
「你啊!就是個被你爹娘兄姊慣壞了的大孩子!你說你……八,嗯,七尺男兒,就不能有點兒擔當嗎?!」
本想說八尺,看了看姜星宇那只比她高了一個頭皮的身高,王諾蘭稍頓了下,換了個尺寸來說他,「你爹娘都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