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蕭一奇偷襲得手,王諾蘭哪裏肯依?想抽回自己的手來,又沒他力氣大,只得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對他聲討了起來,「你,你還不放手,信不信,信不信我咬你啊!」
「剛才你不還說我,臉皮厚的能裁八雙鞋底兒,還能余着兩豎指嗎?這才多會兒,就又成了沒臉沒皮了?」
蕭一奇樂得跟王諾蘭玩鬧,順勢往她身上一蹭,放下另一隻手裏寫了字的宣紙,就把那手送到了她嘴邊去,「來,咬吧,你咬我,也是我沾便宜,我就當你是嘴裏沒數兒,親得太狠了!」
王諾蘭就是再對蕭一奇恨得「咬牙切齒」,再想咬他幾口「報仇」,在聽了他的這句話之後,也是下不去這嘴了,這混蛋,真是太精了,每每總能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就刨了坑兒出來,一等着她跳進了坑裏去,就搬出她擠兌過他的話,來再給她擠兌回來,讓她拿他……半點兒法子也沒有!
兩人又鬧了一會兒,就都玩兒累了,蕭一奇順勢倚靠在了軟榻的軟墊上,把也累得氣喘吁吁的王諾蘭攬進了懷裏,兩人一言不發的相偎着,安靜了下來。
許久,久得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漫長,突然,蕭一奇伸了手出來,小心翼翼的,用食指戳了戳王諾蘭的額頭。
「我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來,你寫的那個謎題,是個什麼意思,諾蘭。」
感覺倚在懷裏的佳人給了自己反應,蕭一奇才稍稍活動了被她壓麻了的手臂,換了個能給自己手臂舒解酸麻的姿勢,「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恩……我弄明白了,等回去了皇城,父皇一直想不通的話,我也好在旁給他提醒一番……」
「秋日思鄉,常含悲情之意,而太后娘娘這早已駕鶴去往西方極樂的人,所謂的思鄉。不就是指思念東土,而現在,早已入了冬天,太后娘娘給你『託夢』又怎麼可能說上個季節的事情?」
王諾蘭並不意外。蕭一奇想不明白她出的這個謎題,勾唇一笑,就細細的給他解釋了起來,「『東』托個通假,就是個『凍』字。凍土,指明那些金樹葉子的所在,在冬日裏,只有無人常往居住,又有地下水系的地方,才能產生凍土,而這樣的地方,通常都在山腳附近的位置,當然,像那人埋了馬匹屍體。造成了土質疏鬆的地方,所產生的凍土,肯定是要跟尋常地方不同的,就像院子裏的那幾個花圃,我在前些時候讓人在冷的天氣里翻了土,那些從地下被泛出來的土,就被凍成了一個一個土疙瘩,上面,都還有一層與泥土凍緊在了一起的白霜,不遇熱。就是丟到地上摔碎了,也都沾着,絕不會被震得掉下來。」
「第一句是指明,金樹葉被藏在有凍土的地方。我是在這裏做夢,夢見了祖母的,這地方,自然就不會離這裏太遠,這小鎮周圍,就只有那一處山。介時,我直接引着父皇去那處山腳,也不會顯得突兀和奇怪。」
聽了王諾蘭的解釋,蕭一奇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對她的聰明,嘴上不說,心裏卻是忍不住嘆服起來,「等到了山腳,前後左右的找一圈兒,一準兒就能『找』到那處跟別的地方不同的埋物之處,我們帶人埋伏起來,就可以坐等那混蛋帶人來挖,介時,一準兒就是人贓俱獲!哎……對了,諾蘭,這第一句都寫好了地點了,後面那三句,又是怎麼個意思呢?
「太后娘娘的父兄,都是尚在人世的,逢年過節,也都會給她供奉紙錢香火,她一個已經駕鶴的人,怎可能不知,他們是在哪裏給她燒紙錢的?所以,這句話是該要理解為,太后娘娘的父兄,不知她身在何方,而非她不知她父兄身在何方……」
王諾蘭喜歡好學的人,尤其是,這好學之人,還是她心儀的男子,未來的夫君,這講解起來,自然也就更力求詳細了一些。
「你想啊,正常來說,這駕鶴之人,哪個不是說去了西方極樂?哪個祭拜駕鶴之人的時候,不是面朝西方?我用這句說,她的父兄不知她身在何處,是為了告訴給你父皇明白,她心有未了心愿,不能往生,自然也就去不了西方極樂,以此,來引起他的愧疚和重視,對此事親力親為的督辦,不假旁人之手,這樣一來,你才能引着他跟你同來這邊小鎮,讓他親眼所見的,賊贓俱全,誰說情狡辯,都不頂用!」
「諾蘭,你可真是聰明!有了這層理解,父皇定無論如何,再怎麼忙碌,也都會要親自督辦這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