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個該死不死的老太婆,他早不知有多少回,可以把蕭一奇這個賤種置之死地,要不是……他就是要劫掠那老太婆的東西,讓她生氣,憤怒,氣死了才是最好!
「蕭一奇,你這個賤東西!是你!是你害我!」
即便是到了這樣的時候,蕭遠也並不懂得從自己身上找錯兒,在他想來,慫恿他來的那個手下,一準兒就是蕭一奇安插在他身邊,故意要用來坑害他的,他之所以有今日今時,全都得怪蕭一奇,而不是因為,他不該有夥同他人,動心思劫掠孝恪太后的壽辰賀禮!
突然被蕭遠指為陷害之人,蕭一奇只是苦笑着搖了搖頭,輕嘆一聲。
他無意在這裏害蕭遠。
確切的說,是他覺得,在這裏讓他浮出水面,有些太便宜了蕭遠。
蕭遠曾指着他的鼻子罵,說他是個下賤之人,他最最厭恨的,就是被人這樣指點……他想讓蕭遠死,死得慘不忍睹的同時,對向來與蕭遠親近的人,也起到一定的威懾,而……如果只是這樣的一個,夥同他人,劫掠孝恪太后壽辰賀禮的罪過……
旁人,肯定難逃一死,他蕭遠,卻不至於。
以隆慶皇帝那怕丟人的性子,至多,也就是給他安插個旁的罪名,罷了身份,貶黜去偏遠之地「安度餘生」……在蕭一奇想來,這樣的一個懲罰,對蕭遠這個罵過他,劫掠過孝恪太后壽辰賀禮的人,實在是,太輕太輕了
啪一一
一個響亮的耳光,由隆慶皇帝的手裏扇出,下一刻,蕭遠的左半邊臉,便像蒸熟了的饅頭般得,腫脹了起來。
「逆子!做了這般丟人現眼的事情。還要誣賴你弟弟!也就是一奇大方,不跟你計較,這要是換了旁人,不一腳踹死了你。才是見了鬼了!」
蕭一奇的無奈苦笑,隆慶皇帝看在了眼裏,當下,就對蕭遠更加厭恨了起來,一個耳光扇過去。猶不解恨,想要再動手揍他,卻是覺得自己腦子一陣空白,緊接着,就頭重腳輕的,向後倒了下去。
在暈厥前的最後一刻,隆慶皇帝本能的伸手抓握,站在他身後旁側的蕭一奇正巧抬頭看他,忙緊一步上前,將已然失去了意識的他扶住。沒使他摔倒在冰冷地上。
蕭一奇知道,隆慶皇帝的這次暈倒,是氣急攻心所致,若不能既是施救,後果,定不堪設想,剛才,他已經給隆慶皇帝聞過了王諾蘭給的藥,止住了他的翻白眼,這次……哪還有藥。再給隆慶皇帝使用?
雖然,他還沒好足夠的準備,把王諾蘭引給隆慶皇帝見……但現如今,事急從權。為了隆慶皇帝的安危,他也只好,賭這一把了!
在醫坊養傷的時候,王諾蘭曾給蕭一奇講過,有許多的病症,不能隨便將病人移動。不然,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造成嚴重後果,而氣急攻心這一條,也明顯的,就在其中。
「小六!你火速去往醫坊!讓夫人立刻騎馬過來,給父皇醫治!」
扯下自己的斗篷,鋪平在地上,蕭一奇一邊跟小六吩咐,去醫坊喊王諾蘭來幫忙,一邊小心加小心的,把隆慶皇帝放倒在了地上,「告訴夫人,父皇是因動了火氣,才暈厥過去的,約莫兩盞茶之前,他已經頭昏將暈過一次,我用她給我的藥粉,幫他止住了,現如今,藥粉已經沒了!」
與他和隆慶皇帝三步之隔的地方,被神機營兵將制住的蕭遠放聲大笑。
隆慶皇帝被氣暈過去了。
在這荒郊野外,大半夜裏,到哪裏去尋大夫?
距離這裏最近的城,也得要一個時辰的馬程,這一來一往,就是兩個時辰。
在這大冬天裏,最冷的黎明時候,凍上兩個時辰,莫說只是隆慶皇帝這把老骨頭,就是個二三十歲的壯年人,也得被凍成個廢人!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隆慶皇帝能僥倖不死,也一準兒得變成個手不能寫,口不能言的廢人,介時,以他蕭遠跟江南大營主將姻親的關係,要起兵造反,逼宮登基,還不就是輕而易舉,水到渠成的事兒?
蕭一奇,這家裏沒有背景,手裏沒有兵權,拿什麼跟他斗?
介時,還不是他想讓蕭一奇活,蕭一奇就能活,他想讓蕭一奇死,他就得死的大好局面!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果真是有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