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諾蘭真的開始順着自己的意思,改換了話題,蕭一奇懸着的心也就不禁舒了口氣,暗嘆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句話的真實性!想必,出此話者,一定是個男子,要不然就是神遊體會,再者也是吃過虧上過當,所以,蕭一奇不想繼續停留在這話題上面,繼續跟她閒扯了開來,「諾蘭,我記得,我爹曾跟我說起,你外公家,是望族,是嗎?」
「只是家裏有些資產,又對當地的其他百姓頗多關照,有些威望罷了,也不能算是望族那麼誇張的吧?」
老實說,王諾蘭只是穿越而來,不見得十分了解這個身體原主的家庭情況,僅限所知的一點兒,也只是從小翠那個賤婢的嘴裏偶然聽到,又加了自己猜測,所得出來的大約概念,但她知道,古代君主,重農抑商的想法由來已久,商人的生意做得再好,再大,也一定要低調謙遜才行,不然……一準兒會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雖然,這會兒跟她說話的這人,是蕭一奇,是她覺得沒問題的人,是她覺得可以信任的人,但,事無絕對……
蕭一奇的家裏,至不濟,也是官宦世家,往最倒霉里說,萬一,蕭一奇真的不注意,在睡覺說夢話,把不該說的事情瞎說了,讓旁人知道了去,告訴給了正缺錢花用的皇帝知道,對她外公家裏,極有可能,就會是滅門之禍了。
她是對那家人並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情分,沒什麼感情不假,但就之前,聽那個蕭一奇所說的,外公的家因為她的事情,不惜跟拓拔野家反目,眾目睽睽之下,要求拓拔野開棺驗屍這點,外公的家,也是值得她王諾蘭小心翼翼的維護。值得她思慮周全,謹言慎行。
「恩,你說的沒錯,是我太傻了。想的太天真了!也是,再怎麼有錢,也只是個世家而已,家裏沒出文臣武將,想要成為望族名門。太難。」
在蕭一奇想來,從小到大,幾乎可以算是有一半以上的時間,是住在外公家的王諾蘭,該是對外公外婆這個嬌慣她,比嬌慣任何一個孩子都要厲害的家族,美言頗多的才是,卻是不料,這一巴掌馬屁拍出去,竟是拍在了虛處。沒起到半點兒想要的效果不說,還愣是把自己已經想好了的,後面要跟王諾蘭閒聊的話題,給硬生生拍斷了!
這個話題斷了的話,那麼下個話題怎麼說,再往下,該怎麼接着聊?
總不能直接問,你是不是不喜歡你外公家這麼直白的話吧!
「有錢嗎?而且有錢就是萬能的嗎?……我覺得,也不是很有錢吧,至多算是小康。連富裕都算不上的!!反正,以前出門兒的時候,總能聽到旁人說,我外公家有錢什麼的。但……真是長時間住在家裏,就會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個事兒了!」
在王諾蘭看來,生於世間,裝慫,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跟那些囂張招搖,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相比,還是那些會裝慫的人,日子過得更滋潤,更平順,更舒服……面子什麼的,從來都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有的時候,講究的多了,反而會招惹麻煩,甚至讓人沒命,「我外公,整個兒就是一老摳門兒,家裏人,每頓飯幾碗米,多少菜,都是有明文規矩的,正妻,一日三餐,每頓一葷一素,米兩碗,側室,一日三餐,午晚一葷一素,早只有一素,米一碗,婆子丫鬟什麼的,只能等自己主子吃完了,搭上一碗白米,吃剩下的……嘖,全全然論起來,好像還真就是我這個外孫女兒,是個例外了,每頓跟着外公一起吃,兩葷兩素一湯,米還是管飽的……」
王諾蘭其實並不知道在外公外婆家的日子,到底是怎麼個過法兒的,但出於對他們的保護,她張口就編纂出了一套「獨有的外公家的規矩」來,說給了蕭一奇聽,反正蕭一奇也終歸不會去考證的,再說了,這種事情,說好聽了,叫勤儉節約,說不好聽,也不過就是摳門兒,總也不至於污了外公家的的名聲兒,害他們招惹麻煩的。
不用說是在未來,就是現在,王諾蘭也沒有放鬆自己的警惕,因為,自古仇富者眾,打着劫富濟貧的幌子,中飽私囊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尤其是一國皇帝這種面子比里子重要的人,要是如此。
不說旁的,單是以她王諾蘭的學識,上數至三皇五帝,下算到明清末代,上下幾千年,還真就找不出一個,能接受的了自己國家裏面,有人能「富可敵國」的!
富從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