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得利益者不會甘於讓渡權力,更不會捨棄利益,要實現徹底的革新,要實現全面的解放,唯有使用暴力的手段.
《自然經》中,教主對自然教推進事業的方法中這一段話,呂蒙都熟記在心裏,對此,他也深以為然。
若不行暴力之手段,士族豪強如何能甘願給萬千奴僕自由,如何甘願把天地均分世人,若是沒了這些東西,貴人老爺還算什麼貴人老爺。
掌握最多土地的人,從來不事生產,但卻能獲得近乎全部的財富。
而真正在土地揮灑血汗的人,卻難以有飽腹之食。
這就是天大的不公平,我呂蒙既然信奉自然教,那必然也要追隨教主的腳步,去扭轉這種不公,為萬世功業盡一份力!
猩紅的鮮血,讓在場的每一個都愣住,他們愣愣的看向了手持柴刀的那個年輕人,就看到這個年輕人一腳踩踏在呂老爺在地上滾動的頭顱。
所有人都為之噤聲,這一幕畫面實在是太過恐怖,恐怖的來源不是血淋淋的感官刺激,這種殘酷畫面在這種亂世,他們見得太多了,不足以讓他們有絲毫不適。
真正讓他們恐懼的是身死之人的身份,這個在呂家崗呼風喚雨的土皇帝就這麼死在眾人眼前,那麼呂家在事後會如何報復,他們都不敢想。
呂家作為呂家崗的本地豪族,控制着附近十數個鄉村,豢養家丁數百人,這些家丁實際上就是呂家的私人武裝。
或許,數百人的武力聽起來不算很多,但在這麼個小鄉鎮已經相當可怕,這絕不是一般的鄉民敢於冒犯的存在。
而且有需要的話,那些依附於呂家的大量佃農,也一樣可以被呂家組織發動起來,呂家只需要付出一點點的好處,就足以讓大量人為自己賣命了。
在這裏,沒有人可以違抗呂老爺的意志,更不要說直接殺了呂老爺了。
「子明,你糊塗啊,你怎麼敢的啊!」
「完了完了,咱們全都完了,呂家肯定不會放過咱們,這呂家崗咱們還能待的下去嗎?」
「胡說什麼,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這都是子明自己做的事情,冤有頭債有主,呂家要找也該找子明去。」
一下子,諸多鄉親都是恐慌起來,嘈雜的聲音之中,說什麼話的都有。
而遠在人群外邊的呂母,差點沒有眼睛一黑直接暈過去,她萬萬沒想到自家兒子居然這麼大膽,這可真是要命的事情。
然而,被眾人圍住的呂蒙不僅不害怕,反而格外的冷靜。
「鄉親們,殺了呂老爺咱們活不了,但不殺他,你們就能活得下去嗎?」
呂蒙冷峻的聲音傳來,眾人都是一愣,還不待他們反應,呂蒙的聲音再度提高几分,又指了指腳下的頭顱。
「呂家崗的土地,以前都是咱們祖輩共有的,但現在卻都落在了他的手裏,現在,他搶了咱們的土地,還要奴役咱們的兒女,還要讓咱們背負沉重的債務,讓咱們出賣力氣給他種田。」
說到這裏,呂蒙環顧在場所有人,壓抑着憤怒說道:「這種日子,你們還沒有過夠嗎,反正我呂蒙過夠了!」
人群依然沉默,只是這種沉默當中,氣氛和情緒卻悄然變化。
呂蒙的話,一下擊中他們最為痛苦的地方,苦難的人生是他們所有人的共性,而這一切的根源,就來自於呂蒙的話語。
什麼時候起,大家祖祖輩輩的田地,不知不覺就都變成了呂家的了。
呂家過得越來越富,家裏的奴僕越來越多,數不清的佃農都要仰仗呂家活着,但鄉親們卻越來越窮越來越苦,自己和兒女都只能淪為呂家的牛馬。
這種日子,還沒有過夠嗎.
是過夠了的,只是他們也沒有選擇,他們根本看不到任何掙扎的希望,只能默默忍受。
呂蒙是極其聰明的人,看到眾人沉默的反應,就知道光靠這樣的言論,是不足以煽動他們的,光是激發苦難這不夠,還需要給他們希望。
「你們還不知道吧,在北方,有一個名叫玄夏的國家。」呂蒙往北方看了一眼,神情變得憧憬起來:「有名為許辰的聖賢,帶着百姓正在創立新的秩序,在那裏每個人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