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願意留下?」國相公署之中,許辰坐在桌前簽署公事文件,頭也不抬就與站在廳中的甘始說着話。
其實,接見下屬的時候,不論官職大小,許辰都是一視同仁讓他們坐着說話的,甘始當然也不例外。
奈何這傢伙表面上仙風道骨的模樣,但依然擺脫不了那方士本能依附當權者的本性,在許辰這個天字一號大教主面前,甘始維持不了高人形象,於是就把自己的人設往討好的方向轉移了。
至於為什麼要這樣,自是因為公家飯確實好吃。
方士們所謂遊歷天下聽着是逍遙快活,但那只是沒有就業下的苦中作樂罷了,世界的終點是體制,誰不想進啊。
簡而言之,吃玄夏公家飯的這輩子有了。
當然,另外的原因也是甘始確實對許辰心服口服,都是同行,人家就能開創大業,就能引領思潮。
原以為張角掀起起義震動大漢社稷已經是頂級的行業精英了,但沒想到後面還有高手,許辰接過張角的大旗之後,直接突破了這個行當的上限,這種神人自己怎麼敬服都不算過分。
所以即便能坐,甘始也還是選擇站着,不這樣不足以表達自己那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崇敬。
「國相說笑了,我玄夏一統天下已經指日可待,往後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無不在我玄夏之內,他即便不願意,又能走到哪裏去呢。」
甘始笑着搖頭起來,隨後道:「左慈所操正是屬下舊業,雖不敢說參透天機,但也能推測時運變化,他不會不明白如今天命已經落在玄夏頭上,我輩中人多是順勢而行,不會阻擋時代潮流,今日留在這裏,也是應有之意而已。」
許辰聞言,手裏的筆終是頓了頓,隨後看他一眼,笑道:「傳言,左慈已活過三五百歲,能把這樣的仙人留在我玄夏,也算是你一功了。」
呃.
甘始的臉一下僵住,神色肉眼可見的尷尬,隨後無奈苦笑起來。
這樣的傳聞確實是存在,而且還不僅僅只有左慈一人而已,就連自己也是一樣宣稱活幾百年,畢竟幹這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包裝自己,不說的厲害些,怎麼能唬住別人。
「別人不知,國相如何能不知,這只不過我等方士自抬身段的妄語而已,可當不得真。」甘始老臉一紅,既是給左慈找補,也是給自己找補。
許辰微微搖頭,笑道:「玩笑就不說了,不過左慈此人雖然名聲大得很,卻也不是隨便就要收留的,需得看他有沒有真本事,若是他真能把我自然學融會貫通而突破學術,那根本不必你來請求,本座親自去請他任職院士也未嘗不可。」
說到這裏的時候,手裏的公文已經批示完畢,許辰擱下筆,繼續道:「煉金化學之道乃支柱之學,如何重視都不算過分,別說一個左慈了,這天下煉金士只要能在此道有所建樹,本座皆不拒絕。」
得到許辰肯定的答覆,甘始的臉色也就輕鬆下來,他此來所求已經達到目的。
化學之道確實重要,但也確實困難,理論框架還有諸多需要填補完善,這條路才剛剛走了個開頭而已,甘始十分清楚自己一人之力已經不足以攻克多少難題,他需要更多幫手。
玄夏自身教育培養出來的科班人才,當然也可以作為助力,但這還是不夠,甘始自然就把注意力瞄向左慈此類人物。
從許辰得到肯定的答覆,以後招攬人才,也好做出許諾了。
甘始連忙道:「有國相您的話,屬下也就放心了,左慈此類人物雖然不行正道,但學識閱歷卻稱得上當世頂尖,與屬下相比也不遑多讓,一旦有了他們幫助,屬下有信心可以在化學一道更進一步!」
許辰一邊整理文書,一邊問:「那本座就等你的好消息。」
甘始拱手行禮,卻也沒有離開,猶豫了一陣之後,卻是往許辰那裏湊近過去。
許辰見狀,看着他道:「還有事?」
甘始清了清嗓子,有些殷勤的笑了笑:「便是這學術上的事情,屬下也想與國相求教求教,您也知道,屬下困於化學理論已經許久,如今日思夜想不得突破,實在是抓心撓肝般的難受。」
許辰皺了皺眉:「本座自是知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