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到會廳之中,眾人一時有些愣神,與他們所想的那種宮殿不同,出現在眼前的,只是一個寬闊平坦的大廳而已。
會廳之中,地上雖有毛毯鋪就,牆面也有雕飾壁畫,但其實這些東西反而不那麼奢華。
真正的奢華,是秦漢皇宮那種玉石金器、巨木大殿,跟這些比起來,一點毛毯和雕飾簡直什麼都不是。
當然,沒有奢華的裝點並不意味着就失去了莊重和嚴肅,至少當諸多使節步入其中的時候,他們都感覺到這個地方的靜謐和莊嚴。
只是一下愣神,他們就看到一個英武男子微笑走來。
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他們卻一下確定了來人的身份,這就是玄夏實質的主宰者許辰。
甚至於可預見的未來,這個男人還會成為華夏文明新的執掌人,而走到這一步的話,這個男人就是世界上真正的至尊強者。
他們都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不需要什麼國王或者皇帝的尊號來襯託身份,當他代表華夏文明的時候,他就天然站在了至高點。
「諸位使節來訪半年之久,本座今日才第一次進行接見,大約是有所怠慢,還望諸位莫做見怪。」
許辰迎上前來,含笑的話語一出口,就讓眾人如沐春風心曠神怡。
這並非是許辰天生具備什麼道法魔力,只是上位者展現善意時,下位者天然的受寵若驚而已。
諸多使節確實是有些心驚,他們預想今日的畫面,應該是一群卑微的使節跪在地上,接受高高在上的國相紓尊垂目,然而實際上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感受到什麼身份等級的壓迫。
是眼前這個男人不夠尊貴嗎?
站在這裏的人,沒有一個敢說這種話,他們對各自國家和部落的實力有清楚的認知,他們相信就算各自的部落酋長和國王親自來到這裏,以實力來說的話恐怕也只有跪下說話的資格。
眾人心中只有惶恐,紛紛彎腰行禮:「我等海外小使能得到國相親自接見,已經是三生有幸,何敢不滿。」
許辰微笑點頭,往後虛引:「如此便好,諸位且入座。」
隨後,眾人便各自隨着吏員,在一個個位置坐下,感受着身下那鬆軟舒適的椅子,他們不禁感嘆玄夏工藝之精妙,連一個椅子坐起來都這麼舒坦。
當然,他們更多還是為許辰友善態度而震驚。
這種場合,自己甚至還能坐下說話?
會廳的格局,便是眾人各自落座所形成的一個圓形區域,許辰就在主位的位置,眾人不管坐在哪裏,都有一種賓客的感覺。
許辰畢竟不是皇帝,不需要依靠等級壓迫來維持自身的神聖性,對待外部使節,也就不那麼咄咄逼人了。
當然現在這種友善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使節們都得聽話才行。
小國多半都是畏威而不懷德的道理,許辰自然比誰都明白,只不過玄夏的威已經通過國力讓他們見識到了,不必要再由他親自去表演威勢,如此反而落了下乘。
如今的玄夏,既要有天朝上國的威勢,也要有先進文明的風度。
待吏員依次給他們送來茶水,許辰這才笑吟吟的開口說話:「諸位在玄夏遊歷半年有餘,不知是對我玄夏是如何看法?」
眾使臣相互看了一眼,最後還是難升米出聲應答:「玄夏天朝上國,唯有人傑地靈、物華天寶可以形容,我等小使遊歷之後無不是心馳神往,只恨不能餘生留度。」
如此回答,許辰並沒有太大反應,只是笑道:「既是天朝上國,那諸國與部族可願奉為宗主?」
開門見山的一句話,讓眾多使節微微一怔,不過他們多有心理準備,此時並不慌亂。
難升米正待要說話,一旁的範金生卻搶先做答:「我扶南國,願尊奉玄夏為宗主之國,此後年年納貢,歲歲拜會,訂朝貢盟約,修萬世之好。」
這番話語落下,許辰臉上的笑意立即便盛了幾分。
難升米見狀,頓時心裏暗罵一聲,這種關頭卻讓範金生搶先表現了,若是自己率先表態的話,那眼前這位國相想來會對邪馬台更多幾分好感。
好在他反應夠快,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