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預見到,按照許辰的設想,這《自然經》如果不斷收錄自然研究成果,幾十年一百年或者兩百年以後,這個鴻篇巨著最終必定會成為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智慧結晶。
如果這其中一個小小角落能有我張仲景一點點的痕跡,那便此生無憾了。
在這種事面前,還去想什麼士人品德,還去想什麼忠君為國,格局小了,太小了!
而且,他現在已經完全不能把許辰當做反賊來看待了,他眼裏的許辰現在也就是年輕了一點,不然僅僅以許辰現在掏出來的東西,就已經可以窺見聖賢的潛質了。
不說別的,光是這自然學方法論的價值,張仲景就無法估量。
發現一個探索世界的工具之後,張仲景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充滿幹勁,似乎很多事情都等着自己去做。
自己要去嘗試做一個更大的天燈,然後成為第一個登上天空的人類。
自己要認真思索,怎麼把自然學方法論應用在醫道探索上,如果自己能把二者融合起來,或許能開創出一條全新的醫道道路。
張仲景告辭離開,許辰也不打算繼續留在城頭了,吩咐黃巾下去疏散百姓之後,他便一路回去官署。
今日一次點天燈的效果,讓他很是滿意,如此高調行事,實則也是對自然道世界觀方法論的一次演示和宣揚。
宣揚自然道,不僅僅只是為了神教的傳揚,同樣也是要把科學的思維藉此在這個時代打下烙印。
如果能把科學思維根植在世人心中,那麼就算自己的大業失敗,來到這個時代也算是有了足夠的意義了。
神教與科學本身難以兼容,二者對世界的認識方法南轅北轍,奈何許辰只是借了神教的皮,內核完全和神教沒有關係了,偏偏披着這層皮,還比較容易做事。
如果讓田石頭和王當去搞研究,他們多半是不樂意的,但告訴他們這是修行,那他們就很願意嘗試一下了。
當然,自然經到目前為止,也只是涉及到世界觀宇宙觀的部分,要形成完整的經學構建,許辰後續還需要慢慢補充社會學每一個內容,只不過這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還需要時間沉澱。
而且許辰的工作還不僅僅只是一部經書,經書之外,他還需要把神教的組織架構建設起來,並且好好考慮一下神教組織將來在社會,應該是什麼樣的位置。
既然神教經書,已經變成一種科學內核的存在,那麼想要把這一套發展壯大宣揚到天下每一個角落去,黃巾神教的屬性必然就不能捨棄,畢竟經書的存在,就是給神教提供法理依據的,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許辰也心知要掌控好度,神教這種存在控制不好,反噬極大,所幸他現在已然有些些許頭緒。
他尚在沉思之時,有黃巾前來稟告,卻是治下徵召的匠人,如今已經盡數帶來漁陽了,而這也一下讓許辰打起了精神。
來活了!
漁陽官署雖然不大,卻也有一空曠校場,本是縣中縣尉操典士卒之地,如今容納百多個匠人和異士,倒是合適。
這些匠人在校場坐下等待,都是耐不住性子左右攀談起來。
如今說起話,全都是在說剛才所見許辰點放天燈的神奇景象,即便如今回想起來,也依然讓他們嘖嘖稱奇,那可真是親眼所見飛天之物啊。
眾人也無不是在感嘆自己運氣好,將將趕到了這個時候見證到了這一幕。
經此之後,許多人是真把許辰當神仙人物一般看待了,此時就期待着近距離瞻仰一下天師風采。
這導致許辰後面來時,看到眾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都有些不太適應,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着實有些狂熱了,真有點信眾看教主的意思。
這讓許辰有些無奈,他是不太想搞這套的,只不過這個時代自己這個身份,不管如何避免,都不可能杜絕這種事情,尤其是今日別人眼中近乎神跡的表演,更是加劇了這種情況。
即便是後世科技大爆發的時代,不也一樣有人在追捧神教領袖。
許辰也只能選擇接受,他能想到儘可能扭轉世人思想的辦法,就是等以後基礎教育鋪開,從白紙的新一代開始真正樹立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