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
那是什麼東西?
那是廢物才需要的東西。
陸子宴又想起前世逼宮那日,他那位素有仁君之稱的父皇,口口聲聲的『帝王,尤其是身負天命,振興王朝的一代武帝不能有弱點』。
所以,老皇帝默認了他的晚晚被毒害而亡。
他以為自己能為王朝培養出一位天命之主,挽大廈之將傾,為大汗再續命百年。
卻不知道他放出來一位瘋子。
徹徹底底的瘋子。
賀州大陽湖,傍晚的紅霞滿天,撒向湖面,蕩漾在水波之上,五光十色,美不勝收。
一艘足有兩層高的巨大樓船緩緩漂浮在水面上,謝晚凝站在二樓窗台,目光望着清澈見底的湖面,波瀾不驚。
『咚咚』兩聲敲門聲,有婢女聲音自外傳來,「謝姑娘,該用膳了。」
說着,也不等謝晚凝發話便推門而入。
見到人好好的站在窗前,幾不可見的鬆了口氣,道:「請姑娘更衣用膳。」
謝晚凝抿着唇,看向婢女手裏捧着的衣物。
那日被敲暈後,醒來就在這棟畫舫之上,除了用膳,她不被允許離開房間,窗戶被封上兩根木材,不夠她跳下去的空間。
房間內連四面牆都是木頭材質,茶盞、針線、鋒利之物一概沒有,甚至她還中了軟筋散,渾身的力氣不影響她日常行走用膳,只不過她的咬肌無力到吃一些柔軟好克化的食物,想咬舌自盡都找不到方法。
直到落入這樣無力的境地,她才驚覺當日威脅陸子宴的話有多可笑。
哪裏需要卸她下巴,挑斷她的手筋腳筋才能阻止她尋死,一瓶軟筋散就足夠了。
或許還有其他法子,他們這種玩弄權術的人,一肚子讓人求死不能的手段。
只是,陸子宴捨不得對她用,所以才會受她威脅。
她隨意的一句尋死,他便惶惶不已,心驚膽戰的退讓。
而那位金朝太子可不管這些,他對她用了軟筋散,每日還都會來她房間裏坐坐,言行倒是禮遇,只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許久,一共小半個月,每日如此。
用膳時,還要讓她下樓相陪。
每次都會為她準備一身新衣穿出去。
謝晚凝拿起這套煙妃色流紗裙看了眼,領口並不是大汗常見的交叉領,而是齊胸的抹胸設計,布料輕薄,入手細滑舒適,上面繡有大朵大朵的芍藥,艷麗異常。
這是金朝女子的衣裳。
甚至,瞧這暴露的着裝,大抵是金朝舞姬們穿的?
謝晚凝看了眼,就要同之前的每一天一樣隨手就要丟在地上,卻聽那婢女道:「太子有令,請姑娘更衣。」
說着,這位態度一直恭敬的女婢輕輕抬頭,「請姑娘不要叫奴婢為難。」
看這婢女一副要幫她更衣的模樣,這件衣裳,是非逼着她穿不可了。
謝晚凝唇角微抿,「若我不穿呢?」
「太子有令,這套衣裳您今日不穿也得穿,」婢女柔聲道:「太子還有命令,秋風寒涼,您可以在外披上斗篷。」
這是想逐漸打破她的底線,先是輕薄舞裙,後再循序漸進?
還是離北疆越近,對她這個陸子宴的心上人越不順眼,不願再對她禮遇,想折辱她,來解解對陸子宴的恨意?
謝晚凝久久不動。
婢女道:「姑娘可是要奴婢伺候更衣?」
能跟着太子孤軍深入的,就算是一個婢女,那也是身負武功的婢女。
這件舞裙,要麼她自己穿,要麼這個婢女幫她穿。
片刻後,身披一件大紅色斗篷的謝晚凝走下樓。
樓下的大廳內,金無忌坐於餐桌上首,看見緩步下樓的姑娘,眼神微微一亮,道:「還缺一套髮飾。」
他一襲青衣,玉冠束髮,劍眉星目,五官輪廓深邃,瞧着有不同於大汗人的俊美。
謝晚凝看他一眼,淡淡道:「太子敢給我一根髮簪嗎?」
從甦醒後,她發上就連木質髮簪都沒有一根,這些日子都靠綢緞束髮,滿頭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