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凝撲進兄長懷裏嚎啕大哭,已經哭的說不出話,整個人泣不成聲,恨不得把自己這近一年的委屈,全部哭出來才好。
而謝衍譽整個人還是懵的,直到衣衫被淚水浸濕,他才恍惚回神。
真的是妹妹。
除了他家的小妹外,沒有姑娘會完全不顧形象撲在他懷裏哭成這樣。
他張了張唇,正要開口說點什麼,卻被後面下車的季成風阻止。
終於反應過來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並不是說話的地方。
他輕輕拍了拍懷裏人的背,小聲道:「乖,咱們先上車。」
說話間,他終於感覺到什麼,垂眸往下看去。
謝晚凝懷相很好,依舊四肢纖細,脊背薄瘦,除了隆起的肚子外,根本不像個孕婦。
但她確確實實懷了。
謝衍譽直愣愣的看着她的大肚子良久,心裏飛速算了算日子,最後緩緩抬起頭,眼底赤紅一片。
謝晚凝也早就哭紅了眼,帷帽遮不住她的眼睛。
所以,兄妹二人眼睛一個賽一個的紅。
這裏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就算…就算有再多的話想問,也得等到安靜的地方再說。
謝晚凝正要上車,想到什麼急急拉着兄長的衣袖,低聲道:「可以讓裏頭的審問仔細些嗎?」
她就怕底下官員們看着馬上到了鄉試的日子,怕鬧出太大的影響,便隨便糊弄一下。趕緊結案。
一旁的陳曦兒也仰着臉,滿臉哀求。
而此時,裏頭審案的幾名官員得知知州大人到了門口,早就迎了出來。
季成風開口吩咐了兩句,此案他要親自審理後,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轉身上了馬車。
人才到了府衙,卻連門都沒進。
可見那倆個孕婦確實極其重要。
馬車上。
謝晚凝才坐下,帷帽就被謝衍譽伸手摘下。
他板着臉,一眼不錯的看着她。
雖然哭的滿臉淚痕,素淨的面上沒有半點脂粉,卻依舊楚楚動人,鼻頭都哭紅了。
真的是晚晚。
他的妹妹一委屈,先紅的就是鼻子。
「究竟是怎麼回事?」謝衍譽掏出棉帕,一邊給妹妹拭淚,一邊問:「你怎麼會在汴州,你知不知道娘為了你的死,眼淚都要流幹了,既然還活着,為什麼不回家。」
謝晚凝接過帕子給自己擦淚,低着頭抽抽噎噎,一眼卻看見自己的孕肚,她抽泣聲頓住,小聲道:「我不能回去。」
「胡說!怎麼就不能回去了,」謝衍譽知道妹妹是被金賊擄走的事,以為她在意這個,沉着臉道:「京城才是你該待的地方,無論出了什麼事,侯府永遠是你家,無人敢來議論你什麼。」
聞言,謝晚凝鼻頭一酸,險些又要落下淚來。
她的兄長雖然很愛說教,性情還有些迂腐古板,但也是真的疼愛她。
可她還是搖頭,哽咽道:「真的不能回去,我一露面,陸子宴就會找過來,他是個瘋子,他會殺了裴鈺清。」
剛剛才痛哭過一場,她聲音還有些沙啞,說話也一抽一抽,顛三倒四。
但謝衍譽和季成風都聽清楚了。
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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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