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衛雖然一貫橫行,但是對上裴深,還是十分客氣。
「侯爺,我等奉命搜查欽犯,有打擾之處,還望侯爺見諒。」
「我若是不見諒呢?」裴深聲音比月光更清冷孤傲。
他說這話的語氣,讓人恨到手癢。
也勾起了南星那些被塵封的回憶。
曾經,他也是這般對她的。
他其實是個很彆扭的人,又自負,事事喜歡和別人不一樣。
他寧願掉壽命,都不能掉面子。
他要掌握住所有的事情,還要顯得遊刃有餘。
他仿佛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亂一根頭髮,不能露出絲毫狼狽。
她說東,他偏要說西。
可是當年太幼稚,被他文質彬彬的禽獸外表吸引,又覺得他內心的驕傲自大很令人仰慕,所以陷進去,無法自拔。
現在再想想,當年幼稚得可笑。
即使她最終決絕離開,他的姿態都那般完美無缺,反襯出自己的狼狽不堪。
不過現在,當他的驕傲自大,目下無塵用來維護自己的時候,南星還是可恥地被取悅了。
——這個男人的惡劣,總算在人前冒頭了。
南星沒有擔心。
不是因為她多相信裴深,而是外面不過來了一小隊人馬,她自己能全身而退。
她很贊同王妃娘娘的一句話。
——女人最大的底氣,不是來自於夫君,甚至不是來自於娘家,而是來自自己。
也是王妃娘娘和秀兒讓她意識到,她再卑微,也不該傾其所有地投入到男人身上。
她摒棄了退路,為愛痴狂,這是她當年最大的錯。
曾經深愛過,但是現在,早已雲淡風輕。
裴深欺騙了她。
可是如果不是王府遭逢巨變,其實當年那筆帳,她已經不想討要了。
金麟衛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侯爺,我等是奉旨行事」
「奉旨來看我的女人嗎?」裴深冷笑。
南星垂眸,長長的睫羽蓋住了她眼中的情緒。
凜凜悄然握住了她放在身側的手,輕聲道:「不用擔心,我還在。」
南星對他真誠地笑了笑。
她相信,凜凜會保護她,因為他被娘娘教得那麼好。
或許唐家才是教育凜凜最大的功臣,但是南星來之後,更多看到的是唐竹筠帶他。
金麟衛語塞,半晌後才道:「奉旨辦差,請侯爺不要胡攪蠻纏。」
「馬車裏是侯府女眷!」
「奉旨辦差,便是衝撞女眷,也是無奈之舉,還請侯爺」
「不用再說,我不見諒。」裴深道,「見可以,留下一雙眼睛就可以。」
金麟衛:「」
這冠軍侯,真是太難纏了!
他們騎虎難下。
不想放棄抓捕南星的機會,但是同時也不想太得罪裴深。
金麟衛之所以如此令人忌憚,很大的原因是他們是皇帝親衛,能直接對皇上回稟。
但是這點,裴深根本不怕。
他是皇上撫養大的孩子。
他反過來,能在皇上面前告金麟衛的狀。
「走吧。」裴深沒有再理他們,放下了帘子。
南星握緊長劍,已經做好奮力一搏的準備,卻沒想到,金麟衛欺軟怕硬,竟然就這麼放他們走了。
就這?
裴深挑眉看向南星。
南星知道,這廝在炫耀。
她偏偏不接茬,憋死他!
但是裴深顯然和從前不一樣了。
他說:「不戰而屈人之兵,小雀兒覺得如何?」
南星:「我的武器是長劍,你的武器呢?」
「嗯?」
「除了三寸不爛之舌,你還有什麼?」
所以,戰已經戰過,不過是借着皇上的勢唬住了鷹犬,狐假虎威,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裴深非常想就這句「三寸不爛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