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院裏出來,趙景陽喚來一頭斗字力士,教其往張家村那邊走一趟,請張阿狗父子到這裏來。
自是有安排的。
教張老爹這裏做個門房,輕輕鬆鬆;教張阿狗這裏跑跑腿,學習學習,跟着斗字力士練功,也算是給他個前程。
而後安排好莊子裏的雜務,趙景陽一轉身,離開了這個世界。
......
卻說那張寐娘,先前賣身葬父,遇到趙景陽;得了一塊金磚,便匆匆給亡父辦理後事。
張寐娘家的房子,早是賣了。她的秀才父親本是個不擅操持家業的,家中底兒薄,後來生病,請醫問藥,早把房子都賣了,卻也救不回來。
這會兒屍體,安置在城南的義莊裏頭,與那些客死他鄉者相伴。
張寐娘倒也不是個榆木的腦袋,深知金磚不好花出去;思來想去,便竟找到牙行里,當天的那個牙子。
她心想,這牙子當天對趙景陽那諂媚恭維的模樣,知道她是趙景陽買下的人,當不會騙害她。
果然也是如此。
牙子在給趙景陽購置馬車馬匹、日用家什之餘,親自出面,幫張寐娘處理她爹的後事。
劉書生也找上來了。
得知張寐娘已把自己賣了,劉書生心情可想而知。一是青梅竹馬,張寐娘的爹是他老師,兩個從小一起相伴長大;二是寐娘生的美貌如花,氣質非凡,只要是個有卵子的,便捨不得。
劉書生倒也有幾寸練皮。..
尋到義莊來,找見張寐娘,先一番唉聲嘆氣,然後說:「寐娘,是我對不起你呀!」
寐娘只是一臉冷清,不言。
劉書生又說:「你知道我家裏情況,老母在上,家業淺薄,我實無能為。」
然後話音一轉:「不過我已找到出路。」
張寐娘不禁看他。
便聽劉書生說:「我已拜了府城的王舉人為師,不日遷居;寐娘,跟我走吧!我們去府城!」
張寐娘不知心裏何想,眼神有些迷濛。
正這裏,門被推開,牙子走了進來。
他瞥了眼劉書生,分外十分不屑:「窮酸腐儒,倒有幾分嘴皮子的功夫。」
劉書生怒目相對:「人牙子安敢在我面前吠吠?」
牙子冷笑一聲:「嘿嘿!也就這般小姑娘,受得你欺騙。」
「小子。」他湊上前,駭的劉書生連連退避:「張秀才病重之時,你在哪裏?」
劉書生道:「自是侍奉病榻之前。」
「是嗎?」牙子說:「我怎麼聽說,張秀才病痛之時,你小子三番兩次往府城跑,可別說是去請醫生了?」
劉書生理直氣壯:「正是!」
牙子笑的眼淚流出來:「既是請醫生,敢問請來幾個?」
劉書生咽了口唾沫:「實因...實因府城的神醫脫不開身...」
牙子指頭都快指到他鼻子上:「果然是讀書人,撒謊撒的臉不紅氣不喘。你說你去請神醫,一個都沒請來,倒是拜了王舉人為師了!」
他嘿嘿直笑:「這邊老師還沒死,就琢磨着下家,小子,你可以呀!」
然後說:「你當我不知道王舉人?牙行的門路,比你想像的廣。那王舉人,是府城出了名的拿錢收人的路數。只要讀書人,誰都可以拜他,三百兩銀子,是也不是?」
「張秀才這裏,你惦記着人家女兒,卻人家病痛你一文不出,連後事料理,都不肯出一個子兒,逼的人家姑娘賣身。」
「逼的人家賣身也就罷了,你還來巧言令色。張寐娘把自己作一百兩賣了,你都拿得
三百兩拜師,怎麼不拿一百兩來買她?」
「你這種爛了心肝的人,居然這裏還有臉來帶人私奔?」
他一指頭接着一指頭的點在劉書生的腦門上:「你算個什麼東西?趙爺是什麼人物?你敢誘騙張寐娘走?人家趙爺出手買個廢莊子,五千兩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別說跑到府城,就是跑到京城,人家要弄死你,也只動動指頭!」
牙子呸了口唾沫,盯着書生:「聽說
第十章 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