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陽其實自己也不大清楚,所謂終極的人道文明,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他只是循着人本經的道理,產生的一些屬於自己的想法。
不論它片面與否,代表的,都是美好的理想。
理想很高,且必須很高;所謂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着得其下。理想必須要高,最高最高,越高越好。
這會兒,趙景陽安坐在祭台上,巋然不動,只手裏托着一隻巴掌大小古樸模樣的簡陋人偶。
此間已過大半日。
他作不知,予白淺發了信息過去,定的是個三日的期限;只看那天心之王,會不會因此而躁動,會不會因此害怕失去入侵瀚海王廷的機會。
趙景陽有七八成的把握。
無它,只因那天心之王是一頭邪神。
邪神之屬,你不能說它沒有智慧,其實這些畜生是有大智慧的。但邪神這一類的存在,若細細分辨,就會發現,它們便仿佛是人失去了一切人性,然後將某種本能欲望無窮放大之後,形成的玩意兒。
要對付這些畜生,便要從它的本性慾望着手。
本質上講,與對付人一樣,貪財的予財,貪色的予色,總能讓人上當!說什麼人性中的弱點,實則是人性太弱,壓不住本能欲望,使得被欲望所掌控!
那天心之王的欲望是什麼呢?
趙景陽與它交過手,甚至撕下了它一部分身軀,對它的力量本質,有過深刻的體悟。
玩弄、破壞、掌控智慧生靈的心靈,成為一切生靈的心靈的主宰,便是它的終極欲望,是它的本性。
所以在它發現了瀚海王廷的存在,知道瀚海王廷是一個橫跨多個界面的人道王廷,聯通了多個世界的,它便一定會對瀚海王廷所連接的每一個世界的每一個生靈的心靈,生出無窮的貪婪!
它會衡量。衡量輕重。
是第四世界更重,還是瀚海王廷及其所連接的多個世界更重。
很輕易得出結論——多個世界比一個世界強,可以橫跨多個世界的瀚海王廷,更有着無窮的未來。
所以它的本性,教它對瀚海王廷垂涎欲滴。
趙景陽通過白淺,給了它三天的期限。它必須要動起來。因為三天之後,趙景陽就會親自去尋白淺。
它便會急躁起來。
它害怕與趙景陽照面,因為跟趙景陽交過手,吃過虧;卻又不能逃,逃了便露餡了。
怎麼辦呢?
只有提前入侵瀚海王廷!
本性中對更多生靈的心靈的貪婪,促使它必須作出這樣的決定。
所以它是邪神,為本性慾望所驅策的畜生。
趙景陽作好了一切準備。
誅心葫蘆、祭台、咒法、八卦旗八卦陣,還有手裏這人偶——這是在將天心之王引入彀中,在它反應過來的那一霎,保住白淺神魂的寶物!
手裏這人偶,一張狐臉,眉宇間分明含着白淺的氣息。
這東西是一套兩個,一個早在趙景陽尾隨天心之王附身的白淺之時,旁聽了天心之王與帝尊的對話,並知曉白淺的身軀早已無可救藥的時候,就已被趙景陽悄無聲息的順着發去的一道信息,投入了白淺的神魂之中,潛伏起來。
剩下的這個,自然在趙景陽手裏。
趙景陽將白淺的氣機煉入這人偶之中,只待時機一到,便來一招移形換影;將手中的這個人偶,作為白淺的神魂替代,換另一個人偶攜回白淺神魂。
...
迦南,臨時伯爵駐地;大門外,顯出兩道影子。
趙景陽是新的迦南伯,不過早前呂歸塵的伯爵城堡被趙景陽燒成了灰,
便沒有了現成的。
兩道影子,都顯得極是虛幻,且扭曲着,好像水波一樣時刻變幻、蕩漾。
這兩道影子顯化一瞬,其中一道便沒入了大門外一顆大樹的陰影之中,隨即,樹蔭下站崗的兩位戰士,其中一人忽然轉身往大門內走。
另一個戰士露出疑惑之色,正要開口,卻瞬間凝固,仿佛被什麼凍結了似的,只他的影子,好像蠕動了一下。
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