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滿臉的刀疤，早已乾涸的血跡，一邊空洞的眼睛，兩隻耳朵不見了蹤跡，其他五官早已看不清晰，黎然只覺得胃裏有什麼東西在翻騰，似乎只要一張嘴，便能吐得稀里嘩啦！
強忍住胃部的不適，黎然緊緊的看着那僅有的一隻眼睛，她看到了一抹希冀的光芒！
「你……你就是菀天奕？」黎然強咽下呼之欲出的噁心感，低聲問。
籠中人點了點頭，張了張嘴，又重新一動不動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要滅游家滿門？」黎然想着忙追問起來。
菀天奕似是想起了什麼，只是劇烈的掙紮起來。
看着不斷蠕動的菀天奕，黎然頓覺全身雞皮疙瘩都鼓了起來，忙道：「你別激動，放輕鬆，好好想一想，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見菀天奕依然蠕動掙扎着，黎然又道：「或許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菀天奕聞言果然不動了，只是靜靜的團縮在一起，一隻眼睛幽幽的看着黎然。
「這麼多年，你隱瞞着罪惡，隱瞞着罪魁禍首，到底為了什麼！」黎然有些惱怒的低喝了起來：「你毀了一個游家，也毀了一個女人的一生，你可知道，我姑姑游紅琴她是如何苟活到如今的嗎？」
黎然煩躁的低嚷着，卻忽視了那一刻，菀天奕眼中閃爍而出的奪目的光芒！
許是說到了痛處，黎然長嘆了口氣，低喃道：「一個女人最不可忍受的經歷，她都經歷了，你不僅毀了她的家庭，毀了她的清白，也毀了她作為母親的權利！你何其殘忍，何其狠毒！」
聽到響聲，黎然忙抬起頭，只見菀天奕扭動着身軀。似是很想向黎然這邊靠攏，那獨有的一隻眼睛陰鬱幽深。
黎然慌亂的後退了兩步，緊緊的看着菀天奕道：「即便你為了菀家考慮，也不該繼續沉默。難道你要看着菀晴姐弟為了你，慘遭毒手嗎？你的姐姐菀蓉皇后已經死了，你的哥哥菀天曄已經死了，你的嫂嫂也死了，菀家只剩下菀晴姐弟了！你還想怎麼樣！」
黎然的話對於菀天奕似乎毫無知覺一般。他依然扭動着身軀，死死的盯着黎然，緩慢的蠕動到最靠近黎然的籠子邊。
見菀天奕停下了動作，只是緊緊的盯着自己，黎然微微鬆了口氣，雖然她很清楚，菀天奕逃不出這個籠子，自己也絕對的安全，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那個蠕動的身體。她就覺得全身發抖，打心裏恐懼起來。
兩人默默的對視，黎然覺得菀天奕的眼神可怕極了，像吞天獸一樣，似是要吞滅整個世界一般，猙獰的臉龐給人一種地獄使者的感覺，不禁讓黎然打了個冷顫。
「我……」菀天奕張了張嘴，終於吐出了一個字，可能是太久沒有說話的緣故，黎然只能根據口型模糊的辨認。雖然只是一個字，但是卻讓黎然驚喜萬分，只要他肯說話就好辦！
「你想說什麼？」黎然忙追問。
「紅……琴……」菀天奕艱難的突出兩個字，黎然辨別了很久才吃驚的道：「你……想見姑姑？」
菀天奕點了點頭。目光時刻緊盯着黎然，一動不動，見黎然似是有些猶豫，又動了動嘴巴，許久出聲道：「見了……她……我，我……就說。說出……真……相……」
黎然驚愕的看着菀天奕，緩緩搖了搖頭：「我不敢保證姑姑會見你，你應該知道，她若是見了你，必會一劍殺了你，到時候別說真相，恐怕你想說的話都未必來得及說得出口。」
黎然說完見菀天奕眼神中涌動着憤怒和焦急，忙又道：「你不妨告訴我真相，若是姑姑知道當年你也有什麼苦衷，或許會見你一面的！」
菀天奕陰沉的眼睛終於第一次低迷了起來，整個人靜靜的團在籠子中，一動不動，仿佛靜止了一般！
黎然終於發現了菀天奕的異樣，無論她怎麼提及菀家，菀天奕都是一動不動，毫不關心，可是每當提及游紅琴這個名字，他便會激動的蠕動。
想到這，黎然眼前一亮，低聲嘆了口氣，緩緩道：「當年的事，給姑姑留下了無限的打擊，以至於姑姑現在一心復仇，可謂殺人不眨眼。」
黎然說罷又細細瞅了瞅菀天奕，見其沒有異狀，不禁皺了皺眉頭，又道：「你可知在那事發不久，姑姑懷孕了。」
第兩百零二章 可笑的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