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根本沒有衙門,但是因為繁華熱鬧,所以有幾個上頭縣衙安排下來的捕快和差役在這裏當差。
一聽說是葉家商行的事兒,急忙就都趕了過來。
「葉二爺,這是出什麼事兒了?小的聽說有什麼奸細?」
「喏,這個!」葉昌雪抬手指向女真族姑娘,「她半夜暈倒在雪地里被我們救了,到了鎮上我花錢給她請大夫抓藥。
「誰知她卻假裝不會大齊官話一路上騙我們不說,還賴上我們不放了。
「你們把人抓回去審審,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真族姑娘一聽這話頓時急了。
她原本以為葉昌雪不但救了自己,還一路帶着自己騎馬,給自己請大夫看病,應該是個心腸很好的人。
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冷酷無情。
她慌忙用自己有些蹩腳的大齊官話道:「我真不是奸細,我是從家裏逃出來的……」
姑娘說到這裏,悄悄抬眼看向葉昌雪,觀察他的表情。
見他依舊一臉漠然,只好繼續道:「我姑姑過世了,家裏人非要讓我嫁給姑父。
「姑父比我爹年紀都大,他大兒子比我還大了五歲,所以我堅決不肯。
「但是爹娘卻把我鎖了起來,說什麼時候成親什麼時候再放我出來。」
姑娘說着挽起袖子,露出自己滿是淤痕和細碎傷口的手腕。
「我是好不容易掙脫鎖鏈逃出來的,不敢走大路,只能爬山。
「我怕你們知道後會把我送回去,所以才假裝自己不會說大齊官話的……」
姑娘手腕的傷痕的確有些觸目驚心,周圍人都露出了同情之色,只有葉昌雪依舊不為所動。
「我們都把你帶到鎮上了,還找了大夫給你看病,你非但不走,還大半夜的坐我門口乾嘛?」
此言一出,其他人臉上都不由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在他們看來,葉昌雪生得一表人才,無論身家還是人品都沒得說。
如今都二十出頭了,身邊連個女人的影子都沒有,出門在外被女人纏上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兒。
尤其是這種,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的戲碼,可都是大家平日裏最喜聞樂見的。
只不過葉昌雪顯然一點兒都不開竅,看那女真族姑娘的眼神都不如看一塊木頭。
「不是的,我,我是想求你帶我一起走,我昨晚喝了藥就一直犯困,怕自己睡過頭了,所以才在你門口等着的。
「你放心,這一路上我可以自己騎馬,還能幫你洗衣做飯,我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姑娘越說聲音越小,越沒有底氣,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給葉昌雪一行人添了許多麻煩。
「你知道我們要去哪裏你就想跟着走?」
葉昌雪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眼神卻一直盯着姑娘滿是傷痕的小臂。
當年逃荒路上,葉大嫂剛把晴天抱回來養的時候,葉昌雪已經不小了。
所以他清楚記得晴天當年身上的傷痕。
所以他此時雖然表情未變,心裏卻早已軟了下來。
姑娘毫不猶豫道:「不管去哪裏,只要離我家越遠越好!」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葉昌雪會一口回絕的時候,他竟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準備一下吧!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我們的行程很趕。
「你若是半路掉隊,我可不會停下來等你!」
「謝謝你,你給我請大夫抓藥花的錢我以後一定會還給你的。」
……
一個月後,葉昌雪帶着隊伍回到了京城。
先回到商行將這次帶回來的貨物全都盤點入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