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新海為安撫黃興建,就對他說:「你的要求,我去向領導匯報。你也別着急,我們會想辦法。」黃興建道:「你們在外面,自然是不着急。以後,要是你們也進來,就能體會我現在的心情了。」
錢新海聽到黃興建這麼說,渾身一個冷顫。季節已經走到了初冬,外面已經很冷,雖然是在看守所裏屋裏,可這種地方天生的陰氣讓人很不舒服。錢新海暗想,這種地方,自己這輩子也不能進來。
錢新海回去之後,就馬上向譚震作了匯報。譚震問道:「從你的判斷來看,黃興建手上,到底還有沒有底牌?」錢新海眨了眨眼睛,略作思考後說:「我猜他應該是有。他是個警察,他做事肯定會留着一手。」譚震吸了一口氣,道:「那你覺得,接下去,該怎麼辦?」
錢新海道:「譚書.記,剛才在來的路上,我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只有兩個選擇。」譚震道:「你說說看。」
錢新海道:「第一個選擇,就是把黃興建和莊主從看守所里撈出來,還得恢復黃興建的職務,他應該才會滿足。但是,不排除黃興建和莊主以後不會拿着手上的證據,來要挾我們,特別是要挾譚書.記。」
譚震聽到這裏,眉頭已經皺得很是厲害。他又問道:「你說的第二個選擇,是什麼?」錢新海道:「這第二個選擇,就更加乾淨利落,風險雖然很大,但是可以免除後患。」譚震看着錢新海。錢新海點點頭,做了一個用手往下砍下去的手勢。
譚震閉了下眼睛,又看了看錢新海:「這個事,你能辦妥?」錢新海點頭道:「譚書.記,我可以辦。事後,只要製造一個自殺的假象就可以了。黃興建以前是公.安幹警,他在看守所里畏罪自殺,沒什麼說不通的。莊主就更加了,他是個毒鬼,在裏面受不了毒癮的折磨而自盡,也沒什麼不可以。」
譚震盯着錢新海,看了好一會兒,道:「錢主任,我們是黨的幹部,有些事情,不管到了什麼地步,都不能做。我們做事情,要有一個起碼的底線。」錢新海心道,關鍵並非什麼底線不底線的問題,而在於譚震在「放炮子」案件中,本身沒有拿錢,拿錢的是他弟弟,對譚震來說,他完全可以說自己不知道。
相比較而言,錢新海卻是拿了錢的,黃興建是月到月地給錢新海老婆的賬戶上打了錢。對錢新海來說,他有實打實的證據掌握在黃興建手上。所以,錢新海會想讓黃興建乾脆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這樣一了百了。可對譚震來說,他犯不着冒這樣的風險,所以他才會對黃興建說大話,把什麼「起碼的底線」之類的話,放在嘴上。
錢新海就笑着道:「譚書.記,這個我還是知道的。剛才您問我有哪兩個選擇,我這不就是都匯報個清楚嘛。那不過是理論上的,我知道有些事情,我們在實踐中是不可能做的。」譚震點點頭道:「這就好。但是,有些事情,我們也不得不防。要是黃興建真藏着底牌,他要動用,就肯定會叫人幫助去拿。所以,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密切關.注,有什麼人去看守所探望黃興建,黃興建有沒有交代別人什麼事?這個很重要。」
錢新海道:「是,譚書.記,這兩天我一定派人盯着黃興建,一旦有人來探望黃興建,我就找人跟蹤他。」譚震道:「這個方法,恐怕比你剛才說的都要好。說不定,我們通過順藤摸瓜,反而能不費勁地把他的底牌給拿到手。」錢新海道:「那就太好了。」
錢新海從譚書.記那裏出來之後,就找來了看守所的內線,好好地款待了一番,並交代了任務。此外,錢新海還動用關係,在市區找了一批社會人,部署在看守所外面,盯着黃興建的情況。
黃興建在看守所里繼續等待,他本來以為錢新海既然來過,為避免他把藏着的底牌交給紀委、檢察院,應該會想辦法將他從看守所里撈出去。結果黃興建好像又高估了錢新海,那天離開之後錢新海就石沉大海,杳無音訊。難道錢新海不相信黃興建有底牌?
這幫混蛋,真的就不管他和莊主了!黃興建心裏恨得痒痒!
這天,市紀委、市檢察院的人又來了,說給黃興建最後一次交代的機會。要是他不能提供有用證據,他們就不再受理他的檢舉,明天法院也將再度開庭,到時候黃興建、莊主和周華將被判重刑是無疑。這次涉及的金額太過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