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馬匹和兵痞爭先恐後的往岸上跳,張牧的心這才稍微放鬆一些。
躲在船底鑿船的人也要露出水面呼吸空氣,看到這,張牧直接下令岸上的兄弟開槍。
就在張牧以為憑藉火力壓制可以一舉拿下那幫露出頭呼吸的敵人,而保住這三艘船時,岸上的虎賁軍出了狀況。
剛剛跳在淤泥里,不少人掛在腰間的彈藥泡了水,此時哪裏還能打響?
看到這,張牧知道這三艘船算是折在這了。
打不響的火槍跟剃火棍還真沒什麼區別,張牧只能讓僥倖還保留有乾燥火藥的兄弟射擊,其他人收攏跳上岸的戰馬。
半個時辰後,三艘從法蘭克福人手裏繳獲來的木船徹底沉入江底。看着慢慢沉入江中的木船,張牧心如刀絞。
縱然張牧心疼萬分,可是也知道現在還不是心疼的時候。
江面上到處都是死屍,這裏面有多少歹人藏匿其中,誰也不清楚。自己這幫人剛剛遭遇生死挫折,正是心灰意冷之際,再加上過半火槍打不着火,還真不能待在江邊。
想到這,張牧沖眾人喊着:
「往後退,退到河灘上面。」
等眾人退到江灘最高處時,薛仁貴灰頭土臉的走到張牧面前說道:
「大帥,查探清楚,剛剛戰馬和眾人往岸上跳時,折損了兩百多匹戰馬,都是剛跳到岸上,還沒來得及離開,又被跳過來的戰馬踩死。兄弟也折損兩百多個,有的是落入江水中淹死,有的是摔倒在泥漿中嗆死。還有的是被潛伏在水底的歹人捅死。另外…………另外還有幾百兄弟斷了腿,需要靜養。」
薛仁貴說到最後也是泣不成聲,勉強用蚊蠅般聲音述說。
聽到薛仁貴這話,再看着站在薛仁貴身後的程處默他們幾個和薛萬徹,席君買,王玄策,張牧氣不打一處來。
如果一開始,剛聽到自己要求靠岸命令後,這幫王八蛋就能快速反應過來,不逼逼個沒完,不出工不出力的糊弄,哪裏會折損兄弟?
「啪啪啪…………」
張牧揮舞着手中的馬鞭,跟不要錢似的往薛仁貴身上抽去。
然後又是程處默他們,席君買,王玄策,到了薛萬徹面前時,張牧停了下來。這可是長樂公主的姑父,是長輩。
看到張牧停下來,薛萬徹大喜。
「啪啪啪………」
還沒等薛萬徹高興一會,張牧直接抽。
瑪德,別以為你是長輩,老子就不打你,老子這是在保你的命。
抽完一圈,張牧走到最前面沖眾人喊道:
「知道我們那兩百兄弟是怎麼死的嗎?是被你們殺死的,是你們,是你們親手殺殺了他們。」
聽到張牧這話,眾人自然是一臉憤怒,心生不滿的看着張牧。
「怎麼?不是?不是因為你們拖拖拉拉,不是因為你們嬉皮笑臉,不是因為你們無所屌謂,他們會死?如果你們能夠嚴格執行我的命令,不耽擱那一刻鐘,不出工不出力不以為然的拖延時間,他們會死?不是因為時間來不及,不是因為時間耽擱太多,不是因為最後沒有時間只能盲目的跳下船,他們會死?你們摸着自己良心想想,在我下命令後,你們有沒有第一時間執行?你們有沒有故意拖延時間?你們有沒有在心裏說我小題大做?如果………如果你們不這樣,這幾百兄弟會死於非命?」
張牧越說越氣憤,最後也是泣不成聲。
「這可是我們的兄弟,我們過命的兄弟。我們衝鋒陷陣不擔心背後有人捅刀子,就是因為有這幫過命的兄弟。他們出征西域,不曾受傷。他們打長安保衛戰,面對二十萬東突厥重騎兵沒有戰死。他們每個人背後都是一個家庭,他們的父母等着兒子回去養老送終,他們妻子等着他們回去團圓,他們兒女等着他們回去撫養。現在呢?他們死了,死的荒唐,死的窩囊。為什麼會這樣?就因為你們,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