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後國,刈羽郡,鵜川莊,上條家本據上條城本丸之中。
兩名身着大鎧的武士正快走在以木板鋪成的走廊之上,恨不得三步並成兩步那樣。
他們之所以沒有換下身上穿戴的鎧甲,是因為眼下事態極為緊急,已經容不得耽擱一絲一毫。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這兩人都是長年為越後守護上杉家效力的家臣。最為巧合的是兩人都出自越後守護上杉家的同族八條上杉家,只不過其中一人是出自足利將軍家奉公眾八條家,一人則是出自關東武藏的八條家。
他們中一人是負責刈羽郡白川莊的內政,一人則是負責白川莊的戰備。雖然二人發揮所長的舞台並不同,但在同一時期接受提拔、成為重臣的兩人甚是投緣,交情好到偶爾會像這樣在上條城本丸之中碰面暢談一番。
但是,明明是和許久不見的好友一起走着,兩人的表情卻都很沉痛。
他們都知道其理由是相同的——時任上條家家督、越後守護方總大將的上條定憲於三分一之原陣亡,越後守護一方慘敗。
不僅如此,越後守護一方的同族武將、被官、譜代家臣等在內的七十餘人,與上條定憲、上條彌五郎父子二人一同於三分一之原陣亡:上條定俊(古志上條上杉家庶流)、山本寺左京進(山本寺上杉一族)、桃井宮內少輔(桃井上杉一族)、八條昌勝、八條左衛門大夫、八條修理亮、發智六郎左衛門尉、丸山肥後守、石川重俊(越後石川家庶流)、飯沼正清(越後飯沼家庶流)······
而眼下,這風雨飄搖的越後守護上杉家,還能支撐幾天,誰也難以預料······
「老夫與近江守有要事需當面稟報三條御前殿。」只見白髮蒼蒼的武士非常焦急的說道。
「還請八條日向守、近江守兩位大人稍候片刻。」在寢殿外端坐的一名侍女說完便隨即起身走進寢殿。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十二單(女房裝束、五衣唐衣)盛裝的女子在兩名侍女的陪同下緩緩走出。只見她杏眼桃腮,雖然年歲即將步入中年,卻仍然美貌驚人。
「不知日向守、近江守兩位有何要事?」身着十二單、被稱為三條御前的美貌女子有些不滿的問道。
「播磨守殿、彌五郎殿於三分一之原陣亡,首級現已陳列在春日山城下示眾,還望三條御前殿節哀······」八條春綱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將上條定憲、上條彌五郎父子二人陣亡,以及首級被示眾的消息告知了面前的這位被稱為三條御前的上條定憲正室。
「你說什麼?!」只見八條春綱話音剛落,得知自己丈夫、兒子皆已陣亡消息的三條御前不禁連連後退了幾步,若不是身旁的兩名侍女及時攙扶,恐怕早已癱倒在地板上了。
「原本我軍取勝的希望極大,若不是柿崎和泉守見利忘義,陣前倒戈一擊,我方本陣也不會在猝不及防之際瞬間陷落,上條播磨守殿更不會因此而亡······」八條春綱身旁的八條房繁將上條定憲的死因告知了無法站穩的三條御前。
「那······我兒彌五郎呢?」三條御前用着非常顫抖的聲音問道。
「據死裏逃生返回琵琶島城的上條十郎殿所言,彌五郎殿是被長尾內記所部的騎馬武士追上並討取······」八條房繁此刻已不敢直視三條御前,低着頭緩緩說道。
「為什麼被討取不是十郎?!」三條御前聽完八條房繁的話後直接大吼道。
「上條十郎殿也是死裏逃生,他返回琵琶島城之際已是丟盔棄甲,身上僅剩一把太刀了。討取彌五郎殿的可是令兄長尾內記麾下的武士!」八條春綱當即反駁道,他原本就對上條家與府中長尾家(三條長尾家)聯姻一事感到不滿,對三條御前也是較為敵視的。
雖說一開始八條春綱對上條定憲安排上條清定擔任琵琶島城城主一事感到不滿,但好歹上條清定與自己是同族,以及八條一族是從京都、武藏兩地下向越後的,根基不深,急需周邊的有力領主協助才能站穩腳跟。再加上,上條清定
第一章 敗報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