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農縣招貓逗狗的四少名氣當真不小,眼見神童和他們親如兄弟,當下就有讀書者一臉氣憤,和同桌者低聲罵季子漠,自甘墮落,無可救藥。
季子漠未曾聽到,就算聽到也無妨,有人志在江湖,有人志在廟宇,而他,從上輩子十歲那年起,就是吊兒郎當的當個富二代。
穿越過來吃上軟飯,和富二代都是一個道理,無論活幾輩子,都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落日熔金,齊玉從賬本中抽神,瞧見窗外天色,不知想到了什麼,起身走到房門處,開了門。
守門的是寡言少語的司平,他道:「司琴呢?」
司平原是坐在地上打盹,聞言忙站起來:「司琴不知去了哪裏,少爺是要做什麼?」
齊玉:「無事,等司琴回了,讓他進來送盞茶。」
說着不由分說的合了門,司平撓撓頭不解,送茶他也行啊!怎今日少爺如此奇怪,單單讓司琴送。
不消片刻,司琴就一蹦一跳的回了來,聽了司平的話,轉頭端了茶,推開了書房的門。
「少爺,你猜姑爺出門都幹什麼去了?」
她臉上掛着俏皮的笑,很是高興。
齊玉握筆的手指頓了下,似是隨口問道:「幹什麼去了?」
司琴把茶盞放在桌上:「姑爺出了門,就遇到了咱們縣招貓逗狗的四少,想着姑爺是不知道他們的壞名聲,被譏諷了還好脾氣的請他們吃飯。」
「譏諷?」齊玉擱下筆,面色有些冷。
司琴生氣道:「可不是。」
隨後又笑道:「少爺少爺,你聽我繼續和你說。」
「少爺請他們去咱們酒樓吃飯,然後把銀子給了掌柜的,阿吉說自家酒樓不用給銀子,你才姑爺是如何說的?」
齊玉眉頭微蹙,鬆開後道:「如何說?」
「姑爺說:一碼歸一碼,該記賬記賬,該收錢收錢,我沒有了再回家朝夫郎要就是了。」
齊玉錯愕,司琴叉着腰笑的眉飛眼笑:「少爺你給姑爺三百兩,可把我心疼壞了,現在姑爺如此說,我又覺得這三百兩值了。」
掌燈時,季子漠回了府,帶着室外的冷意掀開帘子。
邊站在門口解着大氅,邊伸頭看了眼桌上未動的晚飯。
「看來我回來的剛是時候。」
他自顧自的淨手,坐在飯桌前,動作自然熟練的,讓齊玉心頭一顫,明明才幾日的光景,怎感覺像是夫夫已久。
季子漠的嘴刁,完全不似家貧之家,第一次吃飯的時候齊玉就有察覺。
如雞蛋只吃蛋清,吃蛋黃時,眉頭會嫌棄的皺着。
肉喜瘦不喜肥,完全屬於異類,據他所知,農家大多都是喜肥不喜瘦,覺得肥肉香些。
就連肉鋪哪裏,都是肥肉多的肉條價格高些。
喜歡重口,不喜重油。
齊玉奇怪歸奇怪,卻也未曾多想。
「我今天新認識了四個酒肉朋友。」安靜中,季子漠邊夾菜邊說道。
齊玉正在喝湯,聽酒肉朋友四個字,直接被嗆的咳嗽不止。
緩了過來,眼尾都泛了紅:「酒肉朋友?」
季子漠:「差不多這意思。」
想到司琴今日說他去酒樓付銀子之事,齊玉道:「為何堅持要給掌柜銀錢?」
季子漠夾了塊八寶鴨:「杜絕麻煩。」
齊玉抬頭看他:「麻煩?」
季子漠:「嗯,你知道周朴明家是開糕點鋪的?」
齊玉:「嗯。」
季子漠:「街上閒逛,后街鬥蛐蛐時,郭子方,吳蒼明,孫雲有說嘴淡,讓小廝去好吃糕點鋪打包點心果脯,一包一包的,連吃帶扔。」
季子漠:「我笑着打聽了兩句,這樣的事情,基本每天都會去打包,我第一日交好他們去雲來酒樓吃飯,自己都真金白銀付了錢,日後他們總不好去掛我的賬。」
「一次兩次無妨,但人心隔肚皮,誰知道誰是什麼樣,真的到了那時候,明說暗說都傷感情,還不如此時直接杜絕這個可能。」
他解釋完,就見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