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床上躺了幾天,紅官總算派人來找歲安了。
不用想,肯定是已經找到了靈血,來找她拿麒麟竭了。
為了表示鄭重,紅官還親自來走了一趟。
「三小姐。」
紅官微微頷首,長眉彎出禮貌的弧度。
「二爺。」
歲安捧着一隻小盒子走過來,圓滾滾的眼睛裏閃過笑意。
「我一同去您府上為夫人煎藥吧。」
「我可以幫忙。」
看見紅官面上還有些猶豫,歲安心裏無奈嘆口氣,也不指望人家對自己這樣一個相識不久的人有多大信任。
之前之所以信任她的藥方,一是看在新月飯店和尹新月的面子上,二還是這個藥方確實沒有太大問題,起碼從麒麟竭看是這樣的。
「這三樣東西合到一起只需要運用到半株鹿活草,否則藥效太烈,夫人的身體受不住。」
言下之意,這次煎藥只需要用到半株草藥,要是不行還有半株呢。
也是丫頭病入膏肓,要是放在平時,紅官才不會拿那麼珍貴的草藥試藥,也算是死馬當活馬醫,總要試一試。
這樣一想,紅官也就答應了。
到了紅府,歲安拿着自己的小盒子和紅官遞過來的裝着靈血的小瓷瓶,徑直奔往小廚房。
平常為丫頭煎藥的一個丫鬟也在那裏,一見歲安過來,早就接到命令的小丫鬟也有條不紊的準備起來。
丫頭有沒有久病成醫歲安不知道,但這個時常為丫頭煎藥的丫鬟肯定已經了解了一些尋常醫術。
歲安腦子裏空有理論從未實踐,於是就把炮製鹿活草的任務交給了她。
她自己則用小藥盅把麒麟竭碾成碎末,混上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靈血,仔細碾成一小坨藥泥。
「不對,好像有點兒不夠」
貓貓靈敏的鼻子仔細嗅了嗅,露出苦惱的神色。
「算了,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瞅見那個小丫鬟已經帶着鹿活草出去刨制了,歲安這才放下心。
抽出腰間常備的一把小匕首,左右比劃着,愣是對着自己的手指頭下不了手。
「唉,貓貓我怎麼能那麼善良呢~」
一狠心,鋒利的刀刃就在左手中指指尖劃開一條小口。
頃刻間,殷紅的血珠就滲了出來。
歲安生怕浪費,忙不迭的就把血珠往藥泥里滴。
「啪!」
明明沒有聲音,可是歲安硬生生聽出了這滴血對自己的生離死別。
還沒等她傷春悲秋一會兒,就聽見一個暴戾的聲音響起——
「你在幹什麼!」
語氣極其之憤怒,活像是歲安剜了他的心頭肉。
歲安被嚇得貓瞳徹底瞪圓,心尖兒上也泛起一股涼意,好像是被什麼大型猛獸給盯住了一般,嚇得她半天都挪不開腳。
下一秒,一個單薄削瘦的身影就從窗戶處翻了進來,一把將她摁翻在地,與此同時,她用來劃傷自己指尖的匕首也被抵在了她纖細的頸間。
匕首鋒利,來人又把手壓的極低,不過瞬間,白嫩的脖頸上就出現了一道血痕。
「你剛剛在那裏面加的是什麼!」
「你居然想害我師娘!」
「你找死!」
歲安的雙手雙腳都被他固定在身下動彈不得。
此時最大的要害被對方掌控,恐懼和疼痛一瞬間漫上心頭,密密匝匝的,傷口似乎也越來越疼。
刀尖在皮肉里滑動的聲音血腥味瀰漫的味道
都一點一點的,湧上歲安的身體和腦部神經。
在巨大的恐懼之下,生存的希望迸發,她不得不斷斷續續的為自己贏得生機。
「我沒有」
「我可以解釋」
越來越往下壓的刀柄似乎漸漸輕了一些,喉嚨處受到的壓迫也漸漸消散。
但是,濃郁的血腥味和脖頸間劇烈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
眼前這人,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