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裏,托塔羅漢看着陳勝俯首而下的動作,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大王一定不會為今日的決定而後悔!」
聞言,陳勝起身,隱隱間竟是鬆了口氣,笑道:「那便仰仗尊者一切作為了!」
自從在陳縣稱王之後,陳勝完全就變了,再也不是那個在泥沼之中,可以豁出去一切的泥腿子。
而是一位王者,佔據了三川之地的張楚王。
這也讓陳勝格外的愛惜羽毛。
正是如此,他才一直不願意求助托塔羅漢,徹底倒向西方佛門。
但現在做出了決定陳勝心中反而有一絲如釋重負的感覺。
「大王請放心!」托塔羅漢鄭重道。
佛門一直希冀着能夠踏足九州之地,為佛法東傳打下堅固的基石。
但奈何,此前有春秋諸國,背後是天上的道統傳承,佛門即便背後有兩位聖人撐腰,也不敢太過肆意妄為。
以至於一直被諸子百家的勢力,紛紛打壓,至今都還徘徊在九州的大門之外,不得入內。
昔年,道家聖人老子,化胡為佛,引渡了截教大弟子多寶道人,西出函谷關,徹底將佛法引向了西方,斷絕了佛門與其他三大部洲的所有聯繫。
如今,佛法在西方紮根,三千佛國,熠熠生輝,誦經聲甚至可以聲傳億億萬里。
但佛門卻是仍不滿足,於是將目光投向了東勝神洲或者說是九州之地。
三界皆知,人族的氣運功德,最是容易賺取。
因此,天上仙神總是很願意回應九州人族的祈願,至於代價,那自然就是收割掉一部分氣運,反哺自身,增進修為。
隨後,陳勝離開了這個庭院,放下了一樁心事,其整個人也重新變成了那位張楚王,有佛門做撐腰,他的底氣十足。
「章邯的浮屠軍也不是好相處的,必須要傳訊給師尊,請求讓幾位佛陀,涉足九州,前來三川郡,攔一欄章邯的兵鋒!」
托塔羅漢深吸口氣,隨即盤坐在地上,雙目微閉。
下一刻,其神念而去,跨越了川流山河。
頃刻間,他便站在了一座無比龐大,仿佛容納了一方世界的寺廟面前。
那巨大的匾額上,鐫刻着四個大字——大雷音寺!
正是西方佛門的聖地靈山。
「弟子蘇頻陀,請見師尊如來!」托塔羅漢雙手合十,鄭重的說道。
「進來吧!」
大雷音寺之中,傳出了一個沉穩的聲音,浩大宏偉,宛若洪鐘大呂之音。
聞言,托塔羅漢合十又是一拜,隨即才邁步走入了大雷音寺。
在下山前往九州之前,托塔羅漢對這大雷音寺,還沒有什麼陌生,只是感到了一絲不自在。
然而,等托塔羅漢聽到四周傳來的宏大誦經聲,心神漸漸便放鬆了下來。
托塔羅漢一路來到了大雷音寺最裏面,龐大無邊的佛壇,環繞盤坐着無數僧人,或是閉目,或是睜眼,或是誦經。
無一人看他,仿佛全然沒有看到他的存在。
而在這巨大的佛壇中央,如來宛若一名中年僧人,盤坐在蓮花寶座上,投去目光,溫和的注視着托塔羅漢。
「蘇頻陀,本座命你下山前去地仙界,引渡九州的天命之子,為何途中而返?」如來緩緩問道。
這裏如來直接稱呼的是蘇頻陀,而不是托塔羅漢,也就意味着如來已經知道了發生什麼。
某種程度上來說,托塔羅漢在這個時候傳訊給靈山,請求如來出面,幾乎是讓佛門站隊了。
但如今,九州之爭到了關鍵時刻,大亂在即,佛門也該有所動作了。
「回稟佛祖,弟子神遊而來,正是為此!」
托塔羅漢深吸口氣,沉聲道:「大秦罔顧民心民願,不顧九州陸沉之禍,執意修建帝陵,徵發了數十萬民夫,引得百姓叫苦連天,凡間疾苦,令人動容!」
「秦二世德不配位,三川有賢王,自草莽泥沼之中崛起,得弟子傳授佛法,明心見性,對我佛門多有善感,願以俯首為臣,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