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三個曾經都在老姑姑父家寄宿過的侄子,坐在圓桌旁跟老姑姑父喝酒聊天。
這樣的機會不多,好像曾經老二,大富假期來過一次,然後他們兄弟三個在家於大兵,一共兄弟四個人站在草原上拍了張照片。
時光蹉跎,轉眼過去了十五六年。
飯桌上,老姑最關心的還是大為這些年的近況,她一直總是聽人說大為這些年發展好了,還在鎮子上弄了個修理廠。
甚至前幾年還出錢給大鳳把病都看好了,這些都是作為老姑不敢想像的。
於大為從小到大啥德行,她可是太清楚了。
所以飯菜還沒吃上兩口,老姑就迫不及待的問起於大為這些年的事情。
於大為也沒有藏着掖着,從自己回家心灰意冷,想隨便找個女人把婚結了,然後也像其他農村人一樣,種地收秋一輩子在地壟溝里轉悠。
「不過想歸想,老姑,當我準備這麼幹下去的時候,就感覺一輩子一眼就能看到頭,當時我整個人都快要瘋掉了,我想着這輩子不要說轟轟烈烈,但最起碼得過的精彩一些,一輩子守在這一畝三分地里算什麼呀。」
於大為放下酒杯,一臉感慨的攀談,他上輩子剛結完婚的時候就是那麼想的,然後就有了抬錢買設備。
然後就是設備被偷,自己被高利貸追債,無奈去了油城找活干,之後人生的失敗就好像多米諾骨牌似的,一發不可收拾。
好在,重生回來,他在關鍵節點處遏制住了命運的喉嚨。
「後來我大舅哥幫我把買好的農機設備拉回來,我就感覺屯子裏肯定有人眼紅,再加上我大舅哥那人就是個勢利眼大嘴巴,恨不得把所有功勞都貼在自己身上,我猜到了,我肯定得有一劫。」
於大為的話半真半假,上輩子自己買的設備之所以被偷走,跟自己做事張揚有關係,也跟自家大舅哥回來使勁的鼓吹也有關。
他就那樣,自己弟弟當年上糧庫上班以後,逢人就說,「我那個弟弟現在去糧庫了,唉呀,這以後糧食可不愁賣了,家裏可輕巧太多了。」
於大為都已經習慣了,所以今後有什麼好事兒,他都不會跟韓靜凡娘家的人說。
「再後來憑着修理技術,還有大富的二舅三舅幫忙,我漸漸在蘆河鎮站穩腳跟,開了個修理廠,如今生意還算不錯,手底下有個百十來號人。」於大為多的也就沒說太多,主要是當年給老姑老姑父留下的印象太不好。
整個一個吹牛皮大王,就差無中生有了,所以對於自己的故事,點到即止就可以了。
不過了解大哥啥情況的於大富則是坐在旁邊嘴角抽了抽,什麼叫「生意還算不錯」呀!
二舅都跟他說過,大哥於大為別看明面上只有一個鎮上的修理廠,可不論是修理分廠還是修理鋪子都鋪的極廣,還有各種隱形的資產,再過幾年估計就能追趕上他了。
這可是二舅跟他喝酒時的原話。
於大富聽到以後簡直震驚的不行,二舅可是有一個龐大的集團,在油城如今論實力絕對能排到前三。
結果二舅對大哥是那樣的評價,於大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於大富的眼神變化,很輕易的就被老姑老姑父夫妻倆捕捉到了,兩個人經常面對各種官場上的人,一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只是他二人都很默契的裝作沒有看到。
不過二人此刻都有一個想法,就是大為剛才說的話可能有些誇大的成分在了。
可能百十來號人沒有,十幾二十號人還是有的。
「老姑,姑父,你們這些年怎麼樣?這次回來怎麼沒看到瀟瀟呢。」於大為不忘拿起酒瓶給姑父斟酒。
瀟瀟是老姑跟老姑父唯一的孩子,也是於大為的表妹,比於大為小很多很多,小時候經常跟在於大為後頭纏着要大白兔吃。
於大為也不吝嗇,姑父給的零花錢,還有中午吃飯的錢,他總是會偷偷攢下來一點,然後給小妹成包成包的買大白兔奶糖吃。
就是好心辦了壞事,活生生把一個明眸皓齒的小姑娘吃出了蟲牙。
「她去了連城的私立學校,現在讀初中,很快就要上高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