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魚的香味,勾地阿桃一個下午都沒有離開灶台。
反倒是喬洛從裏頭抽身出來,還有一刻鐘的時間就可以吃了。
她遙遙地看着那兩人在庭院裏喝酒,是斯靖在君傾晏離開之時釀造的酒,香味四溢,可在那一籠包子面前,這樣的香味還是被掩蓋了。
斯靖被一股香味所牽引,他蹙着眉頭:「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要吃飯了?」
「呵。」君傾晏輕笑一聲,他是不知道喬洛以前的手藝怎麼樣,能把一條魚煎焦了,而且焦地很徹底,一片漆黑。
這廚藝都是磨練出來的,千錘百鍊,才有現在這般手藝。
「你還不知足,撿了這麼個漂亮媳婦?」斯靖笑着說道。
可瞧見君傾晏的視線,越過那些桃花枝椏,落在那個站在廚房門外的女人身上,他的眼底滿是寵溺的意味,嘴角上揚,滿眼都是幸福。
斯靖的心頭一顫,猛地起身,往那邊跑過去。
「包子好了嗎?」斯靖問了一句,他發誓一定要比君傾晏先吃到這一籠包子。
喬洛怔了一下:「還要一會兒。」
她剛才瞧着桃花樹下的俊俏相公,瞧得入了神,被斯靖這一聲吼地,差點嚇壞了膽兒。
斯靖忙不迭地朝着裏面走去,傳來一聲驚呼:「啊」
喬洛進門,便看到候在一旁的阿桃伸手將籠子掀開了,她的爪子正拿着一隻包子,被斯靖抓了個現行。
「放下包子,有話好好說。」斯靖板着一張臉,冷哼一聲,可阿桃哪裏會理她,就着那碟老陳醋,便開始吧唧嘴了,她是多久沒有吃到這麼美味的食物了。
眼見着熱淚盈眶,喬洛笑了:「蛇也吃包子?」
「還吃魚呢。」斯靖幽怨地出聲,心底不是滋味,本想着壓一壓君傾晏,可沒想到自家徒弟這麼不給力。
幾人又回到了那個石桌前,斯靖壓低嗓音:「等我幫你復活了上官阮鈺,你拿什麼犒勞我?」
他的小眼睛,擠眉弄眼,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
君傾晏笑了:「三個包子?」
「嗯?」喬洛來了興致,「寒梔的性命就只值三個包子?」
「不是,斯靖的勞動力只值一個包子。」男人笑着應允一聲,身側坐着的阿桃煞有其事,笑得開懷。
她將那個魚尾巴扯了下來,吧唧吧唧吃得開心,嘴巴里塞滿了食物:「不,師父是免費勞動力。」
「咳咳,你個死丫頭,是要氣死我!」斯靖冷聲道,「昨天的賬,勞資還沒跟你算呢,帶了些什麼人進府,就那女人,一看就兩百多家,渾身那肉顫的……」
「可她穿了白衣裳啊,繫着紅腰帶。」阿桃一本正經,她以為斯靖喜歡的是這樣的人。
可她大概不知道,昨兒那群女人,一個個貌比如花,完看一眼,都能嚇得下面起不來。
斯靖痛心疾首,也是沒了法子,他挑眉:「阿硯,你不是要回師門嗎?趕巧把這小丫頭帶回去玩幾天,青鸞山上最多野雞了,正好給阿桃開開胃。」
「不去。」阿桃蹙着眉頭,她怕自己走了,斯靖會趁機跑路。
「香噴噴的雞屁股哦。」斯靖開啟美食攻擊,可這效果真的略顯一般。
阿桃滿臉嗤笑:「沒用的,你一日不娶妻,我一日不會走。」
「是嗎?」斯靖應了一聲,聲音卻是冷冷的,眼眸一閃而過的孤寂,像是觸及到了他的內心深處。
阿桃滿臉天真,執拗地要替師父找到那書籤上印着的人兒,可她能知道的,只有那件白衣裳和紅腰帶,再多也沒有了。
「青鸞上上有個大祭司,她最愛穿白衣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為師要找的人。」斯靖嘆了口氣,「這些年尋尋覓覓卻終不得見。」
「噗。」喬洛忍着笑意,這明顯的騙局,也就阿桃能上當了。
阿桃托着腮幫子:「師父你沒騙我?那你也跟着我們一塊兒去吧。」
「為師這輩子,都被禁足青鸞山了,只因着為師年輕的時候,縱了一把火差點把山長的鬍子給燒了。」斯靖嘆了口氣,順利將阿桃留在了喬洛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