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健,你終於回來了,昨天去哪裏了?」
醫院裏,董樂昕一臉無奈地看着方健,用着略帶一絲埋怨的口氣道:「你是不是惹主任生氣了?」
方健一怔,立即開口道:「沒有啊,我昨天下午就出去了,怎麼可能惹主任生氣啊?」
能夠被董樂昕稱為主任的,醫院裏也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內分泌科的大主任呂建德。雖說呂建德行事還是比較霸道的,但他對科室的醫生和護士們還是頗為照顧,並且為他們謀取了許多福利。所以,內分泌科中的絕大多數人對主任還是頗為尊敬,當然,那幾位副高的心思就不好說了。
呂建德的年紀畢竟大了,如果有一天他退休,那麼這幾位副高十有八九會撕破臉皮,千方百計地爭奪科室主任的寶座吧。
勝利者自然是皆大歡喜,但落敗者的日子就不太好過嘍。
要麼他們成功地開闢出第二個科室,要麼就是辭職走人。當然,以他們的技術和聲望,無論到哪家醫院,都會被尊為上賓的。特別是到了私人醫院,收入更是會暴增一大截。
然而,如果能夠在公立三甲醫院當主任的話,怕是沒有人願意離開這個寶座吧。
「真的沒有?」董樂昕狐疑地追問道。
方健一臉正經,毫不猶豫地道:「肯定沒有。」
雖然不知道董樂昕為啥會揪住這個問題不放,但方健可不想為這件事情背黑鍋。
董樂昕的眉頭皺了起來,道:「我聽說,主任到辦公室找你,知道你請假離開之後,情緒就有些不對勁。」他猶豫了一下,放低了聲音道:「昨天張醫生值班,因為一點小失誤,被主任逮着罵了半天,聽說都快要哭了。」
方健的心中一凜,終於明白董樂昕為何要如此的小心了。
「董醫生,她犯了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不就是她讓帶教的規培生寫病歷麼,結果沒有寫仔細,直接交了上去,被打回來了。」董樂昕苦笑一聲,道:「哎,主任的心情肯定是非常的不好了。」
張醫生是內分泌科的一位主治醫生,而且還是一位女性醫生。為人謹慎仔細,在科室中深受好評。
雖然醫院裏都在宣揚男女平等,但事實上,在某些方面女醫生還是會受到優待的。譬如通常遇到這種情況,呂建德大不了叮囑兩句,將病歷打回去重寫罷了。可是,能夠被董樂昕評價為逮着罵了半天的情況…好吧,這足以證明呂建德的心情不是非常不好,而是極端的惡劣了。
主治醫生讓手下的規培生和實習生寫病歷,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事實上,在很多情況下,他們必須這麼做,否則一天下來就別想幹事了。
凡是當過醫生的人都知道,一天到晚寫病歷是一種什麼樣的苦差事,如果沒有大量的實習生和規培生幫忙,也不知道有多少醫生會因此而瘋掉。
這一點別說是張醫生了,就算是方健等人來到二院科室,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學習寫病歷呢。
董樂昕伸手拍了拍方健的肩膀,道:「對了,今天主任早上來打過招呼,讓你查房之後馬上去找他。」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的按了按,董樂昕緩緩地道:「一切小心。」
說完,董樂昕邁開了大步,朝着病房走去。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董樂昕這樣叮囑分明就是一片好意。但是不知為何,方健就是覺得,自己的帶教老師,似乎有着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啊。
他搖了搖頭,董樂昕平日的表現可是一位正人君子,不會這麼無聊的吧。
不遠處,余惠亮朝着他打着招呼,方健立即收斂心情,跟了上去。
查房,是每一位醫生都無法避免的任務,雖說高級醫生已經不需要每天查房了,但這並不表示他就能夠逃得過去。
別說是董樂昕這個主治,就算是到了呂建德這個地步,也是無法避免的。
除非你以後走行政崗位,否則只要還在帶組看病,那就必須遵循這個規矩。
查房基本上還算順利,一路走了下去,來到了一位老人的病房,董樂昕向方健點了點頭,方健主動上去與其攀談。
這位病人就是那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