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一高速馳騁,奔襲軍神姜素而去。
已經不必再遮掩了。
李觀一這個時候就打算直接對準了軍神姜素的後軍。
以兵家戰陣最基礎也最好用的錐形陣,狠狠地鑿進去,然後變陣法,自兩翼開始,藉助西域可汗聯軍的數量優勢,以數倍兵力,將軍神姜素的軍隊拆解切割。
如同凌遲之刀法,將軍神的軍勢切割。
時間在此刻,分外重要,李觀一已顧不得所有。
戰場之上,氣血肅殺,西意城被徹底圍住,雖然說這樣頂尖防守的邊關要塞,可沒有那麼容易被打破,但是現在也因為姜素帶走了所有的兵馬,導致徹底無法支援前線。
尤其是李觀一的行動,讓退後的魯有先得知了。
這位陳國宿將才鏖戰了一夜,把姜玄濤給逼走,此刻不顧渾身的創傷,又踏上前線,整合潰兵,陳國名聞天下的重甲重盾步兵軍團,在李觀一的防線之外又多加了一層。
徹底把李國公給堵死。
轉進如風的李國公看着城外那肅穆的老烏龜,看到防禦陣線之中,在巨盾當中穿插着的機關弩,噴火機關獸,長槍陣,一張臉都變成了鐵青色。
兩層烏龜殼!
兩層!
他媽的!
老烏龜!
若是先前,年輕一代李觀一併不擅長於防守戰,李觀一的防禦,李國公還有些許的努力沖陣的衝動,總不至於姜素被圍,一國國公就立刻放棄相助。
那樣的話,太不像話了。
可此刻,那身披數十傷的魯有先一身戰袍染血,再度踏上戰場,雙手按着劍柄,肅然立於戰場之上的時候,就讓李國公徹底糾結起來。
誰說把陣線直接建到了對方城門口,不算防禦戰的?!
去他媽的老烏龜!
「李觀一啊李觀一」
李國公咬緊牙關,不可思議,此刻的戰場和天下局勢變化之劇烈,他已經徹底看不清楚了,可回憶這個年輕的將軍,卻還記得清楚。
半年前的時候,還只是個年輕的勇猛將領,雖然豪勇,但是年輕,還不被他所特別看重。
可誰知道轉眼之間,才過去半年時間。
這個年輕的猛將竟然已蛻變成了這樣的氣魄。
李國公按着城牆,隱隱已經知道了什麼,自語道:「是因為和狼王的交鋒,在狼王的極致壓迫之下,所以,迅速蛻變了嗎?」
夏侯鍛看着他,道:「主公」
李國公嘆了口氣:「無妨。」
他神色沉靜,然後道:
「二郎還在那裏。」
夏侯鍛一時間無言。
夏侯鍛道:「所以,我們要投降嗎?」
李國公笑:「投降?」他握着劍柄,他是個老邁的傢伙了,他自認是這樣,年輕時候的豪情都已經消失不見了,不過只是偽裝出來的豪邁和從容。
若是此刻,藉助二郎的關係,舉城投降,不失為一個法子。
但是,那樣
不體面啊。
李國公的手用力握着劍柄,把恐懼的顫抖壓制住了,然後模仿年輕時候的自己一樣,從容笑道:
「我是說,二郎在那裏,我家總不至於絕嗣。」
「夏侯,把我家的兒郎和家丁,全部都喚起來吧,陳國魯有先,我也很想要試試他的兵鋒了,年輕一代馳騁,我們又怎麼能失了豪勇?」
李國公握着劍:「只是個失去了年輕時候的豪邁,不得已偽裝的人,但是即便如此,就讓我裝到了最後吧。」他的眼睛看着那陳國名將,眼底帶着鋒銳,帶着世家的傲氣:
「我隴右李家,不能這麼狼狽地收場。」
「列祖列宗,就算是死,也該要有轟轟烈烈的死法,就這樣被年輕的名將圍起來,成為他踏上天下的踏腳石,這樣,不體面啊。」
「我家世代貴胄,也該有世代貴胄的死法。」
「豈能如縮頭烏龜一般?!」
「縱然今日戰死於沙場之上,後世人看青史的時候,讚嘆李觀一的豪勇,也不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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