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麒麟陣圖為例子,傳授《皇極經世書》的內容,祖文遠提出的這個建議,李觀一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當即道:「自然願意。」
老人撫須,卻讓李觀一將門關上了。
李觀一將門窗皆閉上,外面明明還只是午後,太陽雖然已經有些偏西方,卻還不至於落下,但是屋子裏面一下子就變得幽暗起來了,老人點着了燭光,輕聲道:
「既是秘傳,自不能夠落於六耳。」
「來,來,來。」
李觀一坐在老人旁邊,老者指了指這繁複卷宗,道:「之所以忽然想起,用這麒麟閣的陣法圖來為你講解,一來是你似對陣法頗有興致,二來,也是因為你的功體。」
李觀一道:「我的功體?四象齊聚?」
祖文遠點了點頭,指着這畫卷道:「麒麟閣之中的陣法,是陰陽五行一路,是當年陰陽家上三席的第二位,【司危】親自所做,以陰陽動五行,以五行轉四象,最後再以四象,形成了陣法。」
「我這裏雖然有諸多算經卷宗,可是作為入門的話,過於枯燥。」
「中央戊土麒麟,唯有四象可困;也恰好,契合你的功體。」
「以此來為你入門,是最為契合不過了。」
李觀一好奇道:「司危,和司命老爺子是同門嗎?」
祖文遠嘆了口氣,道:「不是。」
「只是他們兩個所學都可以歸於陰陽家的範疇,又都名動四方,做到過常人想到不敢想的事情,但是實則仇敵一般,若是見面,必然相殺,司命前輩雖然觀氣卜命無敵,然若是廝殺,恐怕是要隕在司危手中。」
「其實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自古以來,不都是兵家殺兵家,儒生毀儒生麼?」
「同一個學派,卻是不同的主張和思想。」
「對於有些人來說,比起其他學派更為可恨,更為可殺。」
祖文遠聲音複雜,其中似有李觀一還不曾理解到的感情,老人指着這卷宗,給李觀一一個一個去介紹這些文字本身的含義,以及將這些文字組合在一起的時候,會產生怎麼樣的變化。
李觀一的神色緩緩繃緊。
難!
簡直是太難了!
陣法的邏輯體系,讓李觀一想到了曾經學過的編程語言,若是以陰陽代表程序中的零和一,陰陽變化導致五行,再度從五行扭轉為四象,然后裏面如二十八宿,如周天星相之類作為一個個程序體系,那麼眼前的《四相困靈陣法》,就相當於一個無比複雜的超巨型程序。
密密麻麻的文字落在捲軸之上。
這捲軸展開足足有二十多米,以小楷書寫,文字繁複。
每一個文字都潛藏有可以拆解成幾句話的信息量。
碰撞在一起,則會產生更多的含義變化。
祖文遠慢慢講解,李觀一隻能夠先死記硬背,老人道:「陣法之道,在於變化無窮,而陰陽兩儀之氣,就是變化最基礎的存在,兩儀流轉,化作五行四象,司危的這一座陣法,可以說是活着的,它不斷在變化。」
「一步走錯,就會如同雪崩,引來陰陽二氣的反噬。」
「真是絕妙啊,這等陣法,竟然只是他在三十歲的時候完成的。」
「唯獨如此的陣法,可以困鎖住麒麟這樣的神獸。」
李觀一呼出一口氣,覺得額頭抽痛。
「三十歲?」
「他現在還在主持這一座陣法嗎?」
祖文遠道:「他的戾氣重,又自傲,若是他在的話,這陣圖不會來讓我修復的,他在十多年前完成陣法之後,就自離去了,說是要以山川地脈萬物為陣,鑄一無雙的大陣,將整個中原籠罩其中。」
「之後十餘年,再不曾有人見過他,司命來此,應該也有尋找司危痕跡的想法吧。」
老者噙着微笑,道:「慢慢來,我們的時間還很充分。」
「《皇極經世書》,我這裏只有一卷而已,而其全部,共有六十四卷,我想,等到你吃透了這一卷四象大陣,也就代表着,伱理解了四象的流轉規律,到了那時候,你的功體問題,自然解決。」
第92章 君之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