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生臉色平靜地說道,「這句話絕對不是我說的。」
張時修反問道,「真不是你說的?」
「孔秀才可是言之鑿鑿,說是你親口說出來的。」
陸長生微微搖頭,「天不生我陸長生,萬古大漢長如夜。太誇張了,張爺爺,我再狂妄自大,也不敢說出這等話來啊。」
「我想,哪怕是強大如武王,也不會這般說。」
張時修摸着鬍鬚說道,「其實,我倒希望這句話是你說的。」
陸長生有些不解,「張爺爺,你為何希望是我說得呢?」
「我不是說這話的人啊,而且,這等文縐縐的話我連想都想不出來。只有孔秀才這等人,才會想出這等話。這句話也實在太霸氣,太狂妄了,竟然敢說沒有生我陸長生,這個世界就是黑的,太霸氣,太過於荒誕不羈了。」
張時修摸着靠在車窗旁的霸王刀,「用霸王刀作為武器的人,不僅要有霸王之力,更要有霸王之氣。正所謂霸氣側漏,方能所向披靡啊。」
「你說強大如武王,不會這般狂妄,那我告訴你,你錯了。武王比你想像中的更要霸氣,更要威武。」
「先不說那一句『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就那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當時我聽到的時候,便覺得是驚世駭俗之語啊。」
「長生,這個世界從來就不缺唯唯諾諾之人,也不缺平平淡淡的老實人,缺的是驚世駭俗的英雄,缺的是敢於天地相鬥的絕世人物啊。」
陸長生有所觸動,「我命由我不由天。」
「張爺爺,我現在這天煞孤星的命格,能由我不由天嗎?」
張時修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着他眼眶的黑布,仿佛在與陸長生的眼睛對視一般,「你的眼睛被紅衣祭司耶律霸天給毀了,如果你認命,那麼你一輩子都是瞎子,是個廢子。」
「可你還是願意來十萬大山,闖進了這惡龍谷,想要治好你的眼睛,這就是你不認命啊。」
「我也不知道能否讓你重新看到這方世界,可是只有要一線機會,生而為人,就絕對不要輕易言棄。」
陸長生點點頭,「張爺爺,我懂的,我從來就不是會放棄的人。」
「當初在離陽城,很多次我都陷入了絕境當中,總以為自己扛不過去了,馬上就要死了。可是當我再咬牙扛住的時候,發現又扛了下來。」
「這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實在扛不下去的時候,咬牙再扛一扛,說不定就會有改觀的。」
張時修欣慰的看着陸長生,「是啊,做人如此,掌控一支軍隊,統治一個國家,同樣如此啊。」
「就像現在的大漢天下,當劉寰在崖州投河自盡之時,當耶律雄基親率大軍攻破江南之後,原本所有人都認為,大漢將徹底不復存在,從此世上只有北莽,再無大漢。」
「可是在那樣絕境的情況下,湘州保住了,蜀中保住了,這是大家一同咬牙扛住的結果,是所有大漢兵馬齊心協力的結果。」
停頓了一下,張時修說道,「長生,我希望那句話是你說的,因為你如果想要真正重振大漢遠征軍,真正挽救大漢,驅逐北莽,重現往日大漢輝煌,那你就必須再霸氣一點,再殺伐果斷一點。」
「因為走到了這一步,你已經不僅僅是一個衝鋒在前的戰士,而變成了一個頭領,變成了一個圖騰,變成了一種信仰。」
「你自己的拼搏,加上孔秀才他們的宣揚,和遠征軍的不斷壯大,大漢需要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帶領大家向前走。」
陸長生嘴唇動了動,隨即說道,「張爺爺,這是你對我的要求嗎?」
「我感覺我還達不到你想要的高度,那種高度,我似乎還離得很遠。那種高度,還只有武王一人能夠達到。」
張時修搖了搖頭,「你自然不是武王,無論是閱歷也好,武功也好,還是謀略也好,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