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皇宮。
劉秀珠坐在金鑾殿上,絕美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她並沒有像登基之時穿着大臣們為她精心準備的皇帝的盛裝,依舊是一身甲冑,腰間配着碧水劍,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為英姿颯爽,鋒芒畢露。
仿佛只要聽到不平之事,她腰間的碧水劍就要出鞘,割斷一個人的脖子。
這種事情以前就發生過。
一個叫盤彪的官員,因為挪用朝廷的賑災銀子,導致他所管轄的縣裏餓死了數百人。
龐尚詡查清原由後,便在朝會上奏了此人一本。
至於龐尚詡為何沒有經三司會審,直接在朝會上揪出此人,也是想要藉此機會讓劉秀珠立威,殺一殺貪污腐敗之風。
畢竟雖然臨安朝廷新立不久,缺金少銀的,許多物資還需要靠世家,和各路諸侯供奉,才能勉強維持。
可是貪婪之風早已根深蒂固,大漢的為官之道,就是為了升官發財,所以貪腐根本就止不住。
龐尚詡這才做了這般安排,至少要將朝廷上的這些人的貪腐之心給斷一斷,絕一絕。
結果劉秀珠問清楚緣由,盤彪自知事情敗露,便全招了。
他還想着自己身後有世家支撐,頂多是罷官撤職,回去之後他依舊能當一個逍遙富家翁。
結果劉秀珠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碧水劍出鞘,盤彪人頭落地。
龐尚詡的目的達到了,又超出了他的預期。
到了後面,龐尚詡要做一些事情,更為謹慎了。
今日並無大事,畢竟才過完年不久,左右不過是賑災、開春、防禦等事宜。
這些事情,都是龐尚詡與軍機處大臣商議過,才在朝會上稟報劉秀珠的,只不過走個流程而已。
劉秀珠聽完他們的事情,也都是應允下來。
等眾人說完,並無大臣稟報事項,楊影正要說那句說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話,「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的時候,劉秀珠突然開口了,「何監正,我觀你今日有些神色不安,可是司天監又監測到了什麼事情?」
何炯臉色有些黃,眼眶有些黑眼圈,似乎沒有睡好的樣子。
他今日本來不準備上奏,聽到劉秀珠點了他的名,便站出來說道,「啟稟皇上,我昨夜觀星象,觀測得一將星搖搖欲墜,天有異象,恐怕有重要之人將離世。」
劉秀珠聽得何炯這麼說,便問道,「何監正可知曉是何人將離世?」
何炯搖搖頭,「我術法微末,看不真切,並不能確定。」
「我擔心……」
劉秀珠心被何炯的擔心揪起來,她心中的擔心恐怕和何炯一樣,只是有些事情,總是要面對的,逃避也沒有用。
「何監正,你是不是擔心老天師?」
何炯眼眶泛紅,「不瞞陛下,我的確擔心老師。」
「上次皇上去了大邑城,也是見到了老師,他的身體已是油盡燈枯,風燭殘年,藥石枉然。」
「這一次天災震盪,老師最是憂國憂民之人,恐怕又費了不少心神。那顆將星,光澤柔和,悲天憫人,很有可能啊!」
劉秀珠美眸中流露出一絲哀傷的神色,大漢朝廷以前的大臣,在她的心中,無人能與老監正張時修相提並論。
可以說,老監正於她,於大漢,就像一個寬厚的長者一般,如同一棵參天大樹一般,不爭光輝,不求名譽,只是在默默守護。
張時修對於她來說,早已不是君臣之情,而是親情。
「何監正,我以前數次夢到了老監正,他總是在夢裏對着我笑,鼓勵奮發圖強,激勵我扛起大漢,還叮囑我多注意身體。」
「可是我上次去大邑,想將他老人家接到臨安城來享幾天福,他硬是不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