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國,漢中。
漢中有一座山,名為龍台山,是極為俊秀、挺拔,是蜀中極好的名山。
放在往年此時,在這等涼爽的天氣,前來龍台山燒香、避暑的人川流不息。
而近日,龍台山上涼爽依舊,只是不見行人。
連同那涼爽的山風吹拂而來,都帶着淡淡的血腥氣息。
因為在一個多月前,這裏經歷了一場殘酷的廝殺,聞太師率領北莽大軍在漢中血戰十日,死傷數萬,才將龍台山給攻克下來。
當時為了爭奪龍台山這個制高點,雙方投入的兵力有十萬之多。
哪怕是今日,在路旁邊,山溝里,甚至樹上還有一些屍體殘骸沒有來得及收拾。
至於龍台山上的那座道觀,早已被北莽軍隊給摧毀,只留下了殘磚斷瓦,顯得淒涼、悲慘。
而今日,在這偏寂之地,在這些殘磚斷瓦上,卻意外出現了幾個身影。
陸長生扛着霸王刀環顧四周,深吸一口氣,「這裏的煞氣好濃,讓我的刀都跟着有反應了。」
鄧天麒將錘子放在地上,一塊殘磚承受不住壓力,轟然碎裂,「他娘的,這地方有我的兄弟王龍戰死了,劉一鐸也戰死了,李剛也戰死了。」
「為了這漢中,為了這龍台山,我蜀國多少兄弟死在這座山上,連屍骨都沒有找到。氣煞我也!」
陸長生說道,「天麒,說不定我們也會戰死在這裏,你怕不怕?」
鄧天麒眼睛一瞪,「我怕?我要是怕就不會來了。」
「這一次,如果我們真的能夠成功,真的能夠殺了聞老賊,就是把我這條命丟在這裏,我也值了。」
陸長生點點頭,「好,是生是死,我都陪你。」
「這一次,不是聞老賊死,就是我們亡,總之,能見到明天太陽的永遠只有一方。」
旁邊的虛靖指尖玩弄着半截驚雷木,「你們啊,好好活着不香嗎?」
「剛來到龍台山,你們就說這些死的亡的,你們就不能多一點信心嗎?」
陸長生看向虛靖,雖然虛靖此時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可是陸長生知道虛靖也是有些緊張的,因為他手中的驚雷木轉得不像以前那麼順溜,好幾次差點會掉落在地。
「虛靖,張真人這一次可是真生氣了,他不許你和我們前來龍台山埋伏,你頂得他差點吐血了。你就這麼對你爺爺啊,就不能孝順一點嗎?」
見陸長生提及他爺爺張朝陽,虛靖無奈地說道,「你也看到了,都到了現在這個局面,他還讓我回龍虎山,我能回去嗎?」
「再說了,天正為了救我,被聞太師打了一鞭,差點將腦子給打壞了。現在有機會給天正報仇,給大漢報仇,我能不參與嗎?」
「不說其他的,論輕功,除了天麒的那對比翼翅,我相信能追上我的人不多。」
陸長生說道,「聞太師的那坐騎墨麒麟速度也是極快的,幸好上次用火燒了他一陣,應該沒有恢復得這麼快的。」
「虛靖,你也要考慮一下張真人的感受,他就你這麼一個孫子,龍虎山也就你這麼一根獨苗了。總得給張家留個後啊。」
虛靖搖搖頭,「長生,你被他們帶進死胡同走不出來。」
「什麼叫龍虎山只有我這麼一根獨苗了,怎麼叫總得給張家留個後?我還有個妹妹,如果要強詞奪理說女的不能繼承龍虎山掌教之位,那不是還有張天正嗎?他現在已經是龍虎山的掌教了,而且他也只是被聞太師的金鞭打傷昏迷,還沒有到馬上嗝屁的程度。」
「另外啊,龍湖山上姓張的多的去了,從旁支裏面選人出來也不是沒有先例的,不用被我爺爺他們唬住。」
陸長生在張時修身邊待的時間很長,多少還是知曉一些事情的,「虛靖,無論是天正,還是張姓旁支,能擔任掌教真人的,都還是要有一定天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