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尚福正在將軍府處理公文,這是他一直以來養成的習慣。
每次晚餐過後,他便開始處理公文。
用耶律尚福自己的話來說,成功的人之所以成功,是因為自己比別人付出得更多。
耶律尚福是個對自己極為嚴苛的人,他深知自己的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翼翼,才能不翻船。
大漢的這艘大船已經翻了,淹死了很多人。
他的很多同僚因為來不及上岸,來不及換船,都已經不在人世。
耶律尚福很慶幸,他沒有被淹死,因為他沒有被耶律雄基砍頭,不僅沒有死,他還被委以重任。
這種重任,不是在劉構朝廷中當一個虛職的官員,而是實打實的鎮漢大將軍。
比起劉構這個皇帝,耶律尚福覺得自己權利和地位要比劉構高。
因為他聽說,劉構每次都被耶律雄基壓在身下。
劉構可是靠跪舔,才當上這個小朝廷的皇帝,才能苟活到現在。
就像方才看的一份公文中說道,在耶律雄基的呵斥下,劉構派出兩路兵馬去攻打蜀中,張邦昌的兵馬與吳登對峙已久,沒有任何進展。
而童戩卻大敗,不僅沒有攻下大邑,進軍成都,反而丟失了涪陵和巴中兩地。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童戩活活被人罵死了。
罵死童戩的是一個叫孔瑾的不知名的小人物。
耶律尚福搖了搖頭,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是不信的。
當官多年,他知道人性的險惡,官場上,戰場上的消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如同霧裏看花,水中看月,沒有修煉到一定的境界,是看不到事實真相的。
童戩應該是被人放了冷箭,或者被暗器所傷,跌落馬下致死的。
畢竟唐門變成了蜀王鄧驍的走狗之後,那些高手,那些暗器,隨他們派遣。
耶律尚福又拿起一份公文,眉頭緊鎖,出現一個深深的「川」字。
這是耶律雄基批過來的信,上面話不多,就是要耶律尚福迅速調撥糧草去湘州。
二十萬擔糧草,還有三千匹戰馬,弓箭、刀槍無數。
湘州這塊硬骨頭,怎麼就這麼難啃呢?
曾秀全那個糟老頭子,他怎麼就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抵擋住北莽的進攻呢,而且還是幽王耶律雄基的親自率領三十萬大軍南下。
按照耶律尚福的預料,湘州、福州、崖州等地,應當被一路摧毀,不費吹灰之力。
可是湘州遲遲沒有打下,兩軍激戰,甚是慘烈。
因此耶律雄基這才不斷地向他要兵馬糧草,耗也要將湘州耗死。
看來傳聞有可能是真的,長公主的確去了湘州,不僅帶了兵馬,而且還帶去了皇族寶藏。
否則的話,湘州根本就沒有實力,沒有財力支撐起這麼久的戰爭。
那麼,如果在湘州的是真的長公主的話,那麼在臨安城裏的王妃……
耶律尚福手指輕輕地叩着桌面,有些事情不能往深處想,細極思恐。
他能想到的,耶律雄基自然能想到,畢竟他身邊還有一個算無遺策的軍師荀懿。
那麼耶律雄基這麼做只有一個理由,就是要臨安城裏的長公主劉秀珠繼續當他的王妃,繼續為他招攬天下人才,控制大漢百姓。
現在北莽的戰線拉得太長, 國庫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而佔領的那些地方,有錢有糧的人家都早已經轉移了,或者投降了,根本搜刮不出什麼油水了。
反倒是戰後重建,許多地方還需要撥銀兩下去。
這樣一來,湘州更加不能拖太長時間了,遲則生變。
可是二十萬擔糧草,三千匹戰馬,無數的弓箭、刀槍、盔甲,真的不是一下子就能準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