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僵持有時,英招不耐,插話道:「要打可別在我槐江山地頭上動手,本尊受不得污糟。駕馭寶物探看四海這等小事都能摔了,竟還叫人疑心!可不知是該感到榮幸,還是得怨有人修為不足,連眼神都不好使了。」
蒙玄聞言卸下與陸吾電光火石的暗中較量,悠悠轉身,冰凍三尺地扔下一句:「若有了證據,任誰也護不了他!」然後帶着兩個天兵駕雲離去。
英招看着那背影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從來仗着天尊眷顧跋扈慣了,今兒居然能被本尊罵跑了?」
陸吾輕嘆一聲。
方才他和蒙玄暗中較勁,曾對對方傳音說了一句,陛下有旨,誰要敢私自對天櫃仙童不利,照管之人可先斬後奏。這是臨行前,天帝託付二人的原話。
他不曾以為英招這裏會出什麼問題,所以這令人心生疑竇的話也就沒有轉述。也犯不着。英招護短的性子,他比誰都清楚。
又轉臉看看落塵,欲言又止。
確實很想再追問一句,那天到底有沒有遇見什麼。可是看着孩童稚嫩的模樣,想着英招那天的話,實在又問不出口。罷了,罷了。
於是安撫一回,和英招打了聲招呼,回他的崑崙去了。
陸吾不知落塵那天遭遇過老仙,更也沒理解,其實蒙玄走時那句話不僅意在老仙之死。那老仙是他的護法,能對天櫃仙童來歷生疑,蒙玄自然也會有類似的想法。
至於落塵,見過蒙玄之後,再沒了前一次逃過一劫的慶幸。
無論那老仙是如何死的,他都隱隱感到,自己早晚還得再遇蒙玄,並與之為敵。不由重拾之前暗恨時的念頭,要變強!也要修煉出個神通,再不任人打殺!
同時因為與老仙糾葛中的隱晦話題,又提醒自己,該藏的得藏,不能露的絕對不露。
於是,清風湖上少了一個圍着紫玉鏡打轉的司寶,多了一個勤於修煉的仙童。雖然他不知道自己身藏封印、那每天被翻來覆去練習的探海十二訣,不過初級啟蒙。只信了一個勤能補拙、熟能生巧。
凡間計時,一晃又是數月。
這天,英招忙完回山,還沒降落神宮門前,遠遠看見小柳兒不知道想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獨自一個前瞻後顧、鬼鬼祟祟地往犄角旮旯里去。心裏起疑,便停雲在上留心觀察了一會兒。
只見那肥碩黑貓走到角落裏,然後一頭扎進了樹根下的草窠。埋頭暗處不見腦袋,露着肥碩的身體匍匐在地,片刻後弓背站起撓了兩下,跟着又矮趴了前半部撅起屁股。如此反覆兩回,那樣子就好像便秘在憋勁兒。
英招下意識捂鼻。
蝦米玩意兒!這麼一個皮糙肉厚的傢伙,居然放屁還挑地方。
正欲轉身不理,卻聽見小柳兒忽然壓抑着發出一聲低沉虎嘯。
扭臉一看,它那黏地肥軀突然四爪橫展懸浮在了空中,然後像有人扯了它兩頭抻面一樣,呼嚕嚕一陣翻騰。翻了幾個來回,又突然吧唧一下重重摔在地上,搓丸子一樣開始了抱球打滾。
滾着滾着,黑亮的身體上開始散發淡淡熒光,由無數細小光點匯聚成線,又再慢慢圍合成泡,如同多了個元氣罩在身,又再漸漸脹大。光罩內貓身閃爍,隱隱出現個黑衣少年的影子交替而現我去~這隻也一切隨緣了?英招心裏突了一下,連忙下降,站到那犄角旮旯前,兩指一彈打散了元氣罩,一把扯了貓尾,看着倒吊的小柳兒道:「你家桃爺成(人)雖然有賴機緣,但是他也足足苦修了幾百年。你這算是哪一出啊?說!打哪兒亂竄學了什麼拔苗助長的邪術了?」
小柳兒好事被攪正要炸毛,一看是英招,只好苦笑告饒:「神尊主子,小柳兒天天不離槐江山頭,上哪兒學邪術去?您快放了我吧!」
英招可不肯被糊弄,繼續逼問,外加恐嚇:「到底說不說實情?不說,本尊廢了你的道行!你這修為也快百來十年了吧?」
小柳兒一嚇,只好從實招來。
原來,他是見那天紅泥變身喊落塵擺弄紫玉鏡幫忙,以為是這外援促成進化,便去央求落塵相助。落塵對紫玉鏡心有排斥,自然不肯輕易答應。他就又去磨纏莫染。
莫染不知如何拒絕,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