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勇衛營參將的刀落在謝繼善的脖子上,卻猛地收住。
鋒利的刀刃割破皮膚,鮮血流了出來。
這一刀雖不致命,可它嚇人啊!
謝繼善兩腿一顫,黃色的液體從衣袍下面滴答出來,隨即跪在地上。
參將放聲大笑,「就你這種沒卵子的慫貨,還敢在雲真人面前張狂?」
「雲真人?!」
謝繼善的腦袋裏『嗡』的一聲。
「雲真人彈指間,建奴數萬大軍灰飛煙滅!」
「別說是你這狗一般的東西,雲真人即使是弄死謝升,也跟捻死一隻螞蟻一樣。」
「小小的吏部侍郎,還真以為能隻手遮天了,居然連官府都敢不放在眼裏!」
參將連連冷笑。
後方的軍士們一陣鬨笑。
這些人當中,有很多是上次隨雲逍下江南的。
雲真人連國公爺都能殺,殺完後萬歲爺還說殺得好。
區區一個吏部侍郎,家人居然在雲真人面前狂成這個樣子,着實是有些可笑。
參將揮揮手,後方的勇衛營軍士上前,將謝繼善以及謝家的人全部擒住。
就連那守城的軍官,也被一併綁了,此人擅自放謝家的人出城,自然是不能放過。
四周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
在他們的心目中,謝家就是濟寧的天。
如今謝家的人,竟然如同死狗一樣被抓起來。
這是哪裏來的大人物?
參將縱身上馬,然後朝百姓大聲叫道:「大傢伙兒莫要害怕,也不要着急,雲真人來了!」
「不知道雲真人是誰?大真人、逍遙侯、浙直總督雲逍子,咱大明的活神仙!」
「前些日子青州府鬧鼠疫,就是雲真人給撲滅了。他這次來濟寧,就是專程為鼠疫的事情!」
「大傢伙兒耐心在家裏等着,損失點錢財,沒了活計,總比一家子丟了命好吧?」
「等到瘟疫沒了,自然也就會解封,大家好照樣過日子!」
百姓們議論起來。
雲真人的名聲,他們或多或少聽說過。
那可真的是活神仙。
既然他親自來濟寧了,那事情肯定會好轉起來。
濟寧知州衙署,燕思堂。
「濟寧是貫通南北之樞紐,阻斷運河,耽擱了南來北往的物資運轉,你徐從治來負責?」
「封閉全城,百姓的吃喝拉撒,損失的財力、耗費的物力人力,你徐從治來負責?」
「你這個山東巡撫,能負的起這個責任?」
坐在首位上的一名官員正在大發雷霆,將桌子拍的『咚咚』作響。
這人五十來歲,相貌威嚴,看身上的官袍,竟是一位從一品大員。
濟寧城中,有一座規格極高的官署,那就是河道總督府。
大明的總督河道,又稱總理河道、總管河道大臣、總河、督河等,是朝廷設立的管理運河的最高官職。
漕運總督與河道總督的職責並不相同,千萬不要把二者搞混淆了。
前者負責將各地徵集的漕糧、貢品等物資,進行驗收、保管、運輸。
而河道總督,則是專門負責運河事務的管理。
河道總督身兼數銜,權力極大,甚至有權節制地方軍衛和官府。
河道總督通常領尚書銜或是太保銜,正二品甚至是從一品,不折不扣的封疆大吏。
當下的河道總督名為黃希憲,領工部尚書銜,正二品大員。
而徐從治這個山東巡撫卻只是從二品,無論是品秩,還是權力,都比河道總督低。
官大一級壓死人,被黃希憲指着鼻子訓斥,徐從治卻不敢反駁。
坐在末位的濟寧知州孟文煥,以及站在堂中的濟寧官員,雖然面無表情,心中卻是連連冷笑。
不就是小小的瘟疫嗎,山東哪年不鬧上幾次?
死的都是草民,至於這麼大動干戈嗎?
還以為濟寧跟青州一樣,一道官文就給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