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聞言,大失所望。
牽扯到藩王,事情就變得複雜而又棘手了。
這哪裏是皇帝一道聖旨,就能解決掉的事情?
叔父超然於世外,還是不清楚皇族內務啊!
對於崇禎的反應,雲逍早有預料。
藩王問題,向來極為敏感。
靖難之役正是因為削藩引起的。
況且還牽扯到祖制和宗族的問題。
洪武祖制就不說了。
皇族好比是世家大族,而皇帝就是族長。
處置幾個有錢的族人,當然很簡單。
可這樣會引起全族人的反對,到時候族長的位置就不穩當了。
現在雖然不比當年,藩王手中無兵無權。
要是百萬皇族鬧騰起來。
將會給皇帝的權威、正統性,造成重創,甚至引發各種政治動亂。
這顯然是崇禎不想看到的事情。
雲逍淡然一笑,起身穿上浴袍。
然後走出桑拿室,來到隔壁的休息室。
崇禎心中不甘,跟着走了過來。
「宗室問題,實際上是兩個問題,藩王與宗室供養。」
「叔先跟你說說藩王的問題!」
雲逍喝了一口茶,然後娓娓道來。
「如今天下田地,過半被藩王掌控。」
「萬曆皇帝一次就賞給福王兩萬頃良田。」
「河南良田不夠,山東湖廣湊,又把江都到太平沿江的雜稅和四川的鹽稅、茶稅,甚至河南的鹽店專營專賣權都給福王。」
「河南百姓鬻兒賣女,易子相食,福王卻酒池肉林,驕奢淫逸。」
「這位福王,就是河南真正的百凶之首!」
雲逍的一番話,讓崇禎剛剛冷下來的身體,渾身又開始冒汗。
福王朱常洵,曾經與崇禎他爹朱常洛爭奪國本。
先帝天啟以及崇禎自己,卻對福王朱常洵並沒有任何不滿。
為了安撫藩王,反而對福王禮待有加,賞賜不斷。
關於福王的這些話,也只有叔父敢說了。
別的大臣哪個敢提及,立即就是一個挑撥宗室之罪。
不過叔父說的都是事實啊!
「周王,擁有開封的稅課權!」
「潞王,佔有河泊所26處!」
「潞城縣的商稅被賜給了清源王,屯留縣的則歸遼山王所有。」
說到這裏,雲逍一聲冷笑。
崇禎額頭上冒出冷汗。
「先帝天啟皇帝,一次賞桂王、惠王、瑞王每人三萬頃良田,景王、潞王四萬頃,成都附近七成土地歸蜀王。」
「光這幾位王爺,就圈地就超過二十萬頃!」
「他們不是在圈地,而是在給大明,為當今皇帝,挖好了墳墓啊!」
雲逍自顧自地說着,全然不顧崇禎的神色。
崇禎的腦海中,自動浮現出歪脖子樹上自縊的一幕。
頓時臉色慘白,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叔父這是在給自己敲警鐘啊!
雲逍頓了一下,忽然問道:「你可知道,將來這些藩王,是什麼下場?」
崇禎一個激靈。
叔父又要透漏天機!
「秦王朱存樞,被李自成所俘,處死。」
「晉王朱求桂,被俘,處死。」
「崇禎十五年,李自成決河水灌開封,周王朱恭枵歲被救出,卻不久憂憤死去。」
「崇禎十七年三月,代王及全宗被誅殺。」
「崇禎十六年冬,李自成攻破蘭州府,肅王朱識鋐,屈膝投降依然被全宗誅殺。」
「崇禎十六年,李自成攻陷平涼,韓王朱亶塉王府上下盡被屠滅。」
「楚王朱華奎被流寇張獻忠抓獲,被強迫投江自盡,老少婦孺,無一倖免。」
崇禎手足冰涼,面如死灰。
「至於福王朱常洵呵!」
「崇禎十三年,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