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師[重生]
金麟台。
藍曦臣和藍忘機並肩,於金星雪浪的花海之中緩緩而行。
藍曦臣隨手拂過一朵飽滿雪白的金星雪浪,動作輕憐得連一滴露水也不曾拂落。
他道:「花宴結束後這幾日,你在蘭陵城內四下遊走,可是見到了什麼?」
藍忘機道:「……」
藍曦臣道:「為何一直憂心忡忡。」
雖說這憂心忡忡,在旁人看來,大概和藍忘機的其他表情沒有任何區別。
藍忘機搖了搖頭,低聲道:「兄長,我,想帶一人回雲深不知處。」
藍曦臣拂花的手不伸出去了。他訝然道:「……帶人回雲深不知處?」
藍忘機蹙眉,心事重重地道:>
頓了頓,他補充道:「帶回去……藏起來。」
藍曦臣登時睜大了眼睛。
他這個弟弟,自從母親去世之後,漸漸的性子越來越沉悶,除了出去夜獵,就是整天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看書、打坐、寫字、彈琴、修煉。跟誰都不愛說話,也就只是偶爾能和他多談幾句。可是,這樣的話,從他嘴裏脫口而出,也是頭一次。
藍曦臣道:「藏起來?」為什麼要藏?莫非是什麼罪人?
藍忘機微蹙着眉,仿佛並未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思索一陣,又對藍曦臣道:「他不願。」
藍曦臣道:>
心中卻想:「忘機這是在向我求助?」
這時,金光瑤的聲音傳來,道:「這位公子,你走錯了吧。」
另一年輕的聲音道:「失禮了。我是……」
一聽到這個聲音,藍曦臣和藍忘機不約而同抬起了頭。只見前方的影壁之旁,一個年輕的白衣男子站在金光瑤對面。這男子見了他們兩人,霎時面色一白,報名字的嘴也打不開了。金光瑤卻接道:「我知道。蘇憫善,秣陵蘇氏蘇涉蘇公子,對吧。」
蘇涉微微一怔:「你記得我?」
自從屠戮玄武洞底之事過後,蘇涉在姑蘇藍氏就抬不起頭了。他覺得被人看到那樣的一幕,心中很沒意思。不僅覺得別人看他微妙,他自己看自己也微妙。不久就申請脫離家族,輕而易舉地便成功了。
為挽回失去的顏面,他在射日之徵中頗為奮勇,結束後倒也有所收穫,自立門戶,依附於蘭陵金氏旗下。這樣的附屬家族不計其數,本以為沒什麼人識得他,豈知金光瑤只匆匆見過他一次,就把他的名、字、家族都記下了。蘇涉不由得臉色大緩。
金光瑤笑道:「那是自然記得的。請。這邊走。」
蘇涉又看了一眼那邊的藍氏兄弟,低頭匆匆入廳。藍曦臣和藍忘機都不是好在背後評頭論足的人,雖然蘇涉可評頭論足之處太多,他們也並不多言。
如果前幾日那場花宴是蘭陵金氏向所有家族開放的大宴,那麼這次,就是只邀請親密家族、內部成員和附屬家族的私宴。
藍曦臣和藍忘機依次入席,席間不便再繼續談論方才的話題,藍忘機便又回歸冷若冰霜的常態。經金光瑤佈置,他二人身前的小案上都沒有設酒盞,只有茶盞和清清爽爽的幾樣小碟。姑蘇藍氏不喜飲酒之名遠揚,因此也並無人上前敬酒,一片清淨。
誰知,未清淨多久,一名身穿金星雪浪袍的男子忽然走了過來,一手一隻酒盞,大聲道:「藍宗主,含光君,我敬你們二位一杯!」
此人膚色微黑,高大俊朗。嗓門十分嘹亮,從剛才起就一直在宴廳里四下敬酒,嗡嗡作響。
正是金光善胞弟之子,金子軒的堂哥,金子勛。
金光瑤知藍氏兄弟都不喜飲酒,趕忙過來笑道:「子勛,澤蕪君和含光君都是雲深不知處出來的人,你讓他們喝酒還不如……」
金子勛十分看不慣最近才認祖歸宗的金光瑤,心覺此人下賤,視他如無物,直接打斷道:「咱們金家藍家一家親,都是自己人。兩位藍兄弟若是不喝,那就是看不起我!」
一旁幾名附屬家族的家主紛紛撫掌贊道:「好!說得好!」
&有豪爽之風!」
&士本當如此!」
金光瑤維持笑容不變,卻無聲地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心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