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
李老三還沒有回答,李翠花尖叫了一聲,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兩個大步到了馬前,抬頭看他,眼淚嘩嘩的流:「我是娘啊,是你的親娘啊。」
孟清的眼眸猛然睜大,看着眼前的李翠花,依稀能看出十多年前的影子,只是整個人蒼老的厲害,瘦骨嶙峋的,尤其是那不合身的寬大的衣袍和那頭上的白髮,灼燙了他的眼睛。
想到她十多年前的所作所為,孟清抿緊了嘴唇,手死死的握住了韁繩,一言不發的端坐在馬上。
孟賢也認出了李翠花,驚訝短短十年不見,她變化如此之大,知道她這些年的日子並不好過,應該是他們全家回鄉時,聽到了消息,這才來京城尋人的。
李盛和李老二以及李老頭也跳下了馬車,紛紛嚷道:「還有我,還有我,我是你姥爺(大舅,二舅)。」
人都到齊了,看來自己猜測的不錯,孟賢驅馬上前,看了神色緊繃的孟清一眼,低聲提醒他:「到了工人上工的時辰了,有什麼話回家裏說吧。」
李翠花還仰着頭,看着端坐馬上的孟清,伸出手,想要撫摸他一下,「清兒啊,這麼多年,想死娘了。」
孟清下意識的拉了下韁繩,馬兒走動,馱着他躲過了李翠花的碰觸。
李翠花伸出的手摸空,眼淚流的更加厲害了,也隨着馬兒走了一步,再次到了孟清面前:「清兒呀,你好好看看,我是你娘,是你親娘啊。」
孟清嘴唇抿的死死的,一句話也不說。
李盛上前,拽着了馬韁繩,眼裏也有淚花:「清兒呀,我們千辛萬苦也找到了你,你可不能不理會我們呀。」
李老二和李老三連連點頭:「對對對,我們來一趟京城可不容易了,還要受那王財主的鉗制。」
王財主三個字,孟清只覺得刺耳不已,嘴角扯了扯,露出譏諷的笑容,陰陰沉沉對着李翠花開口:「你既已入王家為妾,自然和我再無半點關係,你今日攔住我的馬,口口聲聲的喊我清兒,請問你有何臉面這麼做,這麼多年了,你撇下我,沒有盡到一絲做娘的責任,而今聽聞我成為了武狀元,想着過來認親了,你的良心何在,不會覺得不安嗎?」
孟清的字字句句,猶如針一樣扎在李翠花的心裏,她邊哭邊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清兒,娘當年也是迫不得已,娘……」
「好一個迫不得已,當年你不孝順爺爺奶奶,偷藏下爹給他們的孝敬錢,是迫不得已?還是爹幾乎沒命的時候,你於別人坐下了苟且之事,是迫不得已?」
想起李翠花當年的所作所為,孟清情緒忽然就激動起來,端坐馬上,居高臨下,字字犀利的問她。
李翠花哭着搖頭:「清兒,娘錯了,娘錯了,娘不該那樣做,可是娘已經受到懲罰了,你就看在娘從小辛辛苦苦,將你養大的份上,不要這樣對娘好嗎?」
孟清閉了閉眼睛,壓下心裏憤怒的情緒,呵呵笑了兩聲,低沉着聲音質問:「你辛辛苦苦將我養大?這話你也說得出口,你可曾忘了,你離開我時,我才幾歲?」
李翠花哭泣的更大聲了,「清兒,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娘來京城,沒有別的目的,就是想再來看你一眼,娘就是現在死了,也瞑目了。」
「呵……」
孟清冷笑,冷目看着她:「這是認親不成,以死相逼了嗎?好,好很好。」
「不不不……」
李翠瘋狂的搖頭,淚珠甩落出來,滴落在地上,「清兒,你誤會了,娘不是這個意思,不是啊。」
孟清的目光越過她,看向李盛,冷冷開口:「放手!」
李盛反而抓緊了韁繩,「清兒呀,就算你娘千錯萬錯,也是你的親娘啊,我們也是你的親舅舅呀,你可不能學那些忘恩負義的人,不認我們呀。」
孟清冷冷的看着他,舉起馬鞭:「我再說一次,放手!」
「不放,你若是不認我這個舅舅,打死我也不放!」
「啪!」
他的話音未落,孟清一鞭子甩在他的手背上。
李盛吃痛,「嗷」了一聲,放開了韁繩。
李老漢了和李老二、李老三駭了一跳,
番外二 9 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