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榆站在原地,神色複雜的看着狂彪談戀愛。
而周潛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盯着向日葵那又高又直的莖杆和上頭碩大的圓盤花朵,忍不住嘆息道:「這杆子長得可真直溜啊。」
話音才落,又見身側的懷榆轉頭,將食指豎在唇畔:「噓」。
周潛盯着她的頭頂,發現幾天不見,她好像又長高了一點點。
但眼下嘛
只聽一道故作深沉的聲音,拿捏着更古怪油膩的詠嘆調,開始在那裏抑揚頓挫的念起了酸詩——
「你在最北,我在最南。」
「把想念拉往千里之外的彼岸。」
「彼岸狂彪心相連。」
「金色的、葵花中央,依稀閃爍着我們愛情的碎片」
懷榆的臉已經皺得像吃了棗子叔的那顆變異青棗,周潛的臉色也古怪起來。
片刻後,兩人同時一抖,然後開始迅速的搓着自己的胳膊:「媽呀」
周潛甚至問道:「小葵要是真結出了愛情的碎片,你的瓜子還磕得下去嗎?」
懷榆臉色更慘澹了。
但人類的悲喜跟狂彪有什麼關係呢?
此刻它正深情脈脈的說道:「小葵,你喜歡這首詩嗎?見到你的第一眼,這首詩就自然而然流淌在我空空的身軀。它就是為你而作,是我畢生文采的所現,你感動嗎?」
「你會更愛我一點嗎?」
小葵沒有回答。
懷榆和周潛也沒法再聽下去了。她真恨自己為什麼閒着無聊去竹林邊看書啊!如今再看面前這一大片沒動靜的向日葵,都有些不忍直視了!
倒是周潛還不死心,企圖挑撥離間:
「狂彪,你不是說你喜歡明靜柔美的,會作詩的向日葵嗎?怎麼現在輪到你做詩了?」
「你懂什麼?」狂彪還沉浸在自己不可思議的文采當中,此刻連回話都是懶洋洋的:「它長得這麼好看,開花那樣大,不明靜柔美也沒什麼。」
「你都沒對象,你根本不懂。」
「遇見真愛是這樣的啦。它什麼樣子都覺得好看。」
好麼!
一句話傷害到了兩個人。
周潛是真的單身狗,懷榆現在是但以前眼瞎過。
兩人再也待不下去了,日頭也越來越高,還是趕緊回屋避暑吧。
沒有風扇,屋子裏也同樣熱氣瀰漫,但竹林隧道還濕噠噠的仿佛蒸籠,今天大約是不能避暑了。兩人只好搖着從破爛堆里翻撿出的小扇子,此刻唏噓起來:
「戀愛腦的竹子,真可怕啊。」
周潛也沉痛道:「向日葵不會真的要跟它談戀愛吧?狂彪的竹子是一個整體,向日葵他選的是哪棵?最大最高的那棵嗎?」
「總不可能談了一片吧。」
懷榆點頭:「就是那棵最高的。只有它變異了,其他的只是污染值高,跟園子裏的蔬菜一樣,沒有別的意識。」
兩人這糟心的戀愛,不由齊齊嘆了口氣。
不過這嘆氣聲還沒過去多久,突然透過窗戶又聽到狂彪在那裏叫了起來:
「小榆啊!小榆!」
「小葵怎麼不理我啊?它是覺得我沒有文化嗎?」
「還是我的詩做的太含蓄委婉了?」
「之前你讀那首詩的時候,我明明感覺到它有心動啊!」
「小榆,小榆啊!」
懷榆無奈的打開窗戶:「不要再叫了,默默談你的戀愛去吧。」天熱,它叫起來像蟬一樣,太聒噪了。
但狂彪卻根本不聽,它只知道小葵長大了,開花了,然而面對它的深情告白卻無動於衷,甚至連理都不理。
以前明明每次讀詩的時候,它還有波動的。
於是再次提要求道:「小榆啊,要不你再給它讀一次詩吧?」
「就讀那個它最喜歡的。」
懷榆面無表情:「不讀。」
狂彪「哎呀」一聲:「我長筍呢!我給你長多多的筍,又多又好的那種!」
「隨便你送人還是賣錢都可以的,我
220.狂彪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