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會兒,老許就歡喜地走出來,「趙隊,剛剛我去問過了,廠長說倉庫里還有幾袋之前出廠剩下的存貨,你要是想要就去財務那邊聯繫,價格上你放心,都是跟出廠一樣的價。」
趙大山點點頭,沒遲疑地就跟着老許進廠。
只不過等看到財務的時候,趙大山整張臉都黑壓壓下來。
「呦,這不是趙大山隊長嘛,這可真是難得,太陽怕不是打西邊出來的,竟然屈尊來我們小破廠,真是太榮幸了!」
水泥廠的財務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只不過那雙眼睛掃在趙大山身上的時候透着絲邪性。
那挑釁的語氣,還有欠抽的表情,怎麼看都讓人倒胃口。
吳秋月上前半步,想說是自己要買東西。
趙大山卻堅挺的站在那邊,老許開口了,「猴三,你陰陽怪氣說什麼呢,我剛剛已經請示過廠長,廠長點頭給趙隊水泥,你別在這裏混賬,趕緊辦正事。」
「你說給就給啊!批的條子呢?沒條子我哪兒敢動水泥!沒得一扭頭再被人舉報,我還想繼續在廠里幹活呢。」猴三冷哼哼地差點拿鼻孔瞅人。
「猴三,你怎麼就這么小心眼,當年趙隊」老許就看不得趙大山被為難。
「老許,你少拿當年來說事,趙隊趙隊,大家早就離開連隊,他也不是什麼狗屁的趙隊。」猴三激動地拍桌子,一臉鐵青地諷刺道:
「趙大山,那廠子怕是要倒閉了吧!收留那麼多老弱殘兵,是不是覺得自己多能耐,顯得自己多高尚。
當年那些你手底下的兵,信任你,把全家都寄託到你身上,可結果呢?他媽的,個個都要去大街上要飯了。
信任你就是這麼個下場,狗屁的信任,我早就想說了,你趙大山就是個狗屁,在部隊庇護不了自己的戰友,出來了還是一事無成,甚至連玻璃廠都毀你手裏,你呀!就他媽是個廢物,一事無成的廢物。」
猴三越說越激動,甚至輕蔑地伸出手去點趙大山的胸口。
吳秋月哪兒能看他這麼囂張,反手就將他的胳膊打開,「你說完了嘛?水泥是我要買,如果不賣就乾脆說,羞辱人算怎麼回事?
而且,我也不覺得趙廠長做得有哪裏不好。
是,現在他那個廠子是經營不善,可他那個廠絕對不可能倒閉,因為他碰到了我,我會讓你親眼看着廠子裏生意重新紅火。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可我只知道,趙廠長他全心全意在為曾經的戰友撐起一片天,所有人都信服他。
一個人如果不相信他,三五個人不相信他,說明不了什麼,畢竟誰都不是人民幣,做不到讓所有人喜歡。
可現在的情況恰恰相反,所有人當然除了你這個渣渣,所有人都喜歡他,尊敬他,信重他,這說明什麼不用我再跟你分析了吧?
我一個認識趙廠長才幾天的人都能做到信任他,在我心裏,趙廠長是值得崇敬的人。
他從來不說虛話,只會認真做事。
他能不知道今天過來會碰到你嗎?他知道,可就因為我信任他,他站在了這裏,遭受你的羞辱。」
吳秋月轉頭,「我現在就去找廠長問清楚,這水泥廠到底是他說了算,還是你一個財政科的小小財務說了算,老許同志,麻煩你帶我過去。」
眼看着吳秋月不像做假,被一頓羞辱的猴三臉青一陣白一陣,看吳秋月的眼神都充滿陰翳。
「臭女人,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要為他出頭。」猴三不服氣地質問。
「我為什麼要知道,我最後再問你一遍,水泥你是給還是不給?」
真以為離了這邊她還沒地兒買了。
猴三咬咬牙,一甩手,跟着拿起鑰匙,「跟上。」
他倒是想不給,可真要驚動了廠長,他怕是以後也別想在廠子裏待得安穩。
全家還靠着他的工資過日子呢。
趙大山沒想到吳秋月竟然會維護他,低沉着聲音道:「謝謝!」
吳秋月笑了笑,「不用謝我,那本來就是你。」
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猴三領着他們來到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