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舒舒服服吃了一頓紅燒肉,當然,吳秋月請客,程英吃着還不停的點評,「這紅燒肉燉得有點老了,肉質不怎麼酥軟,還有這個蒜蓉魚,哎呦,也沒處理好,蒸得有點老,肉都變硬了。」
正在細數呢,吳秋月差點被她氣笑,點點碗沿,「你還吃不吃飯了?」
「吃吃吃,等下次,我們找我哥一起,他公司食堂的大師傅做出來的紅燒肉,可是比這個好吃多了。」
「嗯行。」兩個人吃完飯,吳秋月就跟程英在飯店門口分開了。
程英要去出版社,而吳秋月嘛!
想做的事也該安排起來了,不過她可不打沒把握地仗。
吳秋月順着上輩子的記憶,找到周紅梅家,因為周紅梅進了紡織廠,是正式工,所以嫁的這家人比較體面,一家五口人,四口都在工廠上班,不像其他人一樣住筒子樓,反而住的是一家體面的院子。
開門的是一個穿戴不錯的五十多歲老太太,應該是周紅梅婆婆。
老太太上下打量一圈吳秋月,那份瞧不起都不帶遮掩,「你是誰啊?」
吳秋月今天穿戴不比城裏人差,可這個老太太就像自帶優越感,專拿鼻孔看人。
「你好,這是周紅梅的家嗎?」
吳秋月開口就是標準的普通話,還別說,老太太眼裏的輕蔑減輕不少,同時也在心裏納悶,就周紅梅那個土女人,怎麼會認識這樣的小姑娘呢?
「對,你找她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我聽說周紅梅在紡織廠上班,還能弄來改良布還不要布票,家裏好幾年沒換過新衣裳了,大娘,我這也是沒辦法了!」
改良布就是破損或者染壞的布,一般這種布紡織廠都會便宜些處理掉,儘管是改良布,也絕對不是周紅梅這樣的普通邊緣的員工能弄到手的。
再說,是不是改良布那就是質檢部主任一句話的事,上輩子,那些改良布里,可是夾雜過不少私貨,那樣的布,一匹都能賺四五十塊錢。
上輩子,周紅梅通過販賣改良布狠狠大賺了好幾筆,改善了他們家的生活,公婆都得把她供起來,後來回京都,買了大房子,還一步步往上爬。
當初周文生跟姜紅葉敢肆無忌憚的對她下毒手,他這個姐姐可是出了不少力。
而這個節點,吳秋月不知道周紅梅是不是已經在弄改良布,所以她來她婆家主要就是試探。
只要她敢動,那就是挖社會主義牆角,能舉報判刑,若是數額巨大沒準都能吃粒花生米。
他們姐弟不是搶了她工作嘛,那她怎麼也得回敬些。
「什,什麼改良布,你聽誰胡說八道呢,我家紅梅就是廠里的小職員,每天本本分分工作,那是被廠里領導都誇讚的人,你走,你趕緊走,再敢瞎說,別怪我拿大棍子趕你。」
老太太嘴上噴得厲害,可剛才一瞬間的心虛跟慌亂騙不了人。
吳秋月瞭然,卻扒着門檻,「阿婆,我,我拿錢,拿錢跟您買,您放心,我也不多要,就給我三五尺,我拿回家做件衣裳就行,過兩天是我媽生日,我想給她個驚喜,阿婆,你就看在我孝心的份上賣給我點吧。」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倒吸冷氣,眼眶泛紅。
老太太看吳秋月說得可憐,趕人的力氣減弱下來,反而成了半推半拉,「你……真是要孝順你媽的?」
「對對對阿婆,我媽苦啊,剛嫁給我爸的時候被我奶奶磋磨,別說新衣服,三兩天頭都要餓肚子,好不容易熬成婆,脫離苦海,我就想好好給她做身衣裳,您看……」
上輩子吳秋月曾聽周文生提過,周紅梅的婆婆,早年就被婆婆磋磨,不是挨打就是餓肚子,家裏人吃飯她餓肚子站規矩。
他們那個年代的婆婆那就是家裏的天,磋磨兒媳婦就是天經地義,而她雖然喜歡磋磨兒媳婦,可也最同情跟她一樣被磋磨的人,就是個矛盾又變態的老虔婆。
「那個……你先進來!」
吳秋月勾了勾嘴角,有戲。
老婆子搓搓手道:「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兒媳婦在紡織廠上班,改良布是弄不來,可廠里逢年過節分了幾塊布,我們也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