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時節的綿綿細雨敲着屋頂的青瓦,在夜間傳出淅淅瀝瀝的聲響。
眉頭緊皺的陸今安慢慢睜開眼睛,身邊咕嚕嚕的氣泡聲不絕於耳。
扭頭一看,血池中的鮮血沸騰的冒着數不清的血泡。
他看了一眼,並沒有多餘的情緒表露,只是覺得後頸很疼——被一記手刀敲暈在這裏的。
除了疼外,身上還有些冷,因為衣服都被剝的乾乾淨淨,不過身下還有一條乾淨的毛毯,會讓人有種『兇手人還怪好』的想法。
嘎吱——
被推開的木門之間,身着藍白色訶子裙外搭大袖衫的女子款步走了進來。
女子白皙無暇的臉蛋上透着淺淺粉紅,稍顯凌亂的長髮如同傍晚時分的流雲傾瀉而下,在搖曳的火燭微光中折射出些許深青色的光澤。
彎彎的柳眉下睫毛輕顫,天藍色的雙眸流露出幽遠的出塵和淡雅,翹挺的瓊鼻下,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構成一張秀色可餐的古典容顏。
在輕盈的呼吸之間,宛若月光下的湖水,清冷而淡雅。
在看到陸今安的一刻,清冷的容顏上綻放溫柔的笑容:「相公,醒了?」
陸今安沉默的看着她——敲暈自己的罪魁禍首,也是成親一年又六個月的娘子祝南枝。
「抱歉,很疼吧?」
祝南枝走到他的身邊坐下,輕輕將他攬入懷中撫摸着他的後頸:「妾身不想這樣的都是相公的錯。
相公這般儀表堂堂、一表人才,為什麼要修魔道呢?妾身明明勸誡過不許再去醫館,相公為什麼不聽呢?不然也不會變成這樣。」
陸今安扯了扯嘴角:「所以這就是你脫光我衣服的理由?而且你前天早上才知道這裏藏着血池,親自過來並看到是在今晚你什麼時候給我下毒封印我的修為的?」
「因為妾身還想看看相公的一切~」只回答了第一個問題的祝南枝繼而反問道:「相公,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印象深刻。」
說話間,陸今安閉上了眼睛,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祝南枝見到自己後說的第一句話,而他唯一沒料到的就是會走到現在的局面——
「公子,你一個人躺在這麼偏僻的雪山上,不怕凍死嗎?」
「」
「你受傷了嗎?」
「沒有。」
「我想想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你從雪地里刨出來並給你熱水喝,算不算給予你善意的恩人?」
「」
「怎麼不說話呢?」
「算。」
「你是本地人嗎?」
「嗯」
「你躺在雪地里是有原因的,對吧?」
「嗯」
「正好,我來這裏也有事,不如結個伴?」
「行。」
「那成親吧。」
「嗯嗯?」
一年前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重新睜開眼睛的陸今安盯着近在咫尺的古典容顏略顯出神。
素昧平生的女孩直接白給必然是抱着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但即便到了此刻,陸今安依舊不明白她是抱着什麼樣的目的接近自己的。
因為祝南枝白給的非常徹底。
他到現在還記得祝南枝當時溫柔卻不容置疑的話語。
「成親之後,這棟宅院隨便你住你有房?不行,你得住這。
也不用你做家務,我可以每個月給你一萬靈晶當做月例
不要?你開着醫館不缺靈晶?沒關係,和我給你並不衝突。
你只要安安心心的住在這裏和我成親就行。」
天方夜譚一樣的包養條件下,陸今安吃的並不心安理得,雖然住在她的家裏,但是她給的靈晶一顆沒動的存放在庫房之中,並且主動和她約法三章。
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不同房居住;事情辦完好聚好散。
祝南枝同意了。
於是陸今安過上了仿佛吃軟飯一樣的日子。
但是明明彼此同意的約法三章,卻在半年前的一個夜晚,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