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城大門前,由興國公和驍騎將軍肖玉城所帶領的五千騎兵,已經整裝待發。
這次所有軍士和戰馬,都已經在秦堂的安排下披上了鐵甲,就是為了在勸降無果之後,直接開始攻城。
此刻在安南城的城樓之上,已經有不少人認出了被捆在一匹白馬之上的安南王李華。
這位王爺感受到周圍焦灼的目光之後,卻只能低頭,沉聲吶喊道:「諸將士所有決定,本王絕不插手!」
興國公站在大隆軍隊最前方,按照秦堂的意思向城內喊話:
「安南城的諸位將士!我們今日來到這裏,只是為了平叛,而不是同你們死戰不休。你們都曾經是大隆朝廷的百姓、臣民,只要大家打開城門,放棄抵抗,我們保證,不會傷害城中任何的百姓,並且,朝廷向幾座土寨的承諾,在安南城中,同樣管用!」
城樓之上,負責佈置守衛工事的那位將軍聽了這話,眼中卻帶着不屑:
「說得好聽!誰知道你們是否在騙降?正所謂斬草除根,安南城是整個安南國的根基,面對這種地方,你們那皇帝老兒竟然還能既往不咎?」
「莫要以你的心境,去揣測陛下海一般的氣量!你們不想投降,但是要想想自己的家人。一旦打起來,必定是生靈塗炭!你們安南城,真的可以承受住這種壓力嗎?」
興國公並不着急,只以秦堂的話術來進行安撫,如果這些傢伙實在冥頑不靈,他們自然也不會囉嗦。
不過正如秦堂所預料,城中的將士們在聽到自己家人之後,態度已經沒有之前那般堅決。
卻見那守軍猶豫片刻,還是大聲喊道:
「想要我們投降?那就要來個說話能算數的!你們大隆的什麼皇子不是來了嗎?讓他說話,那皇帝老兒總歸是信他兒子的!」
隊列之中的秦堂聽到這話,卻只是冷笑,吩咐身邊的侍衛喊話:
「想要見我們殿下,怎麼也要你們安南的皇室出現才可以,你們這些叛軍之將,哪裏來的資格,與我們殿下對話?」
城樓上,幾位守將聽到這話,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應答。
他們若是此時直接拒絕這大隆朝廷的求和,只怕是要引得安南城生靈塗炭,但是讓安南世子登上城樓,是否過於冒險?
「眾將士不必為難,我同那七皇子見面就是。」在眾人身後,身穿紅衣蟒袍的安南王世子,不知何時已經登上了城樓。
他之前派人前去那些氏族門閥的府中與他們商量接下來的對策,卻發現那些人,竟然早已經攜家帶口,不知去向何方。
不必多想,那一群人定然是感覺到大勢已去,已然逃命了。
但是身為安南王世子的李征卻不能就此離去,他必須同這座城,同生同死!
被綁在馬上耷拉着腦袋的李華,突然間聽到了城樓之上的一個聲音:
「父王!恕孩兒無能,無法救父王和安南於水火!」
一聽此話,李華一對眼眸立即變得通紅,他茫然地抬頭,看向那個穿着不合身袍子的兒子,急忙說道:「征兒!別怕!有父王在!」
看到那位安南王世子出現,在隊列之中的秦堂也不再猶豫,策馬幾步來到軍陣之前,先是瞥了一眼李華,道:
「安南王自身都難保了,竟然還有心思關心兒子?撇開王爺不說,你們倒是父慈子孝的一家。」
「秦堂!你不能動我兒子!」李華扭頭看着身邊這傢伙,在那張還有幾分稚嫩的臉上,卻有一雙深邃如淵的眸子。
說完那話,這位安南王忽然間又改變了自己的態度,頂着猩紅的眼眶,顫聲道:
「請七皇子,繞過小兒性命,他尚且年幼,這安南的大局,實也不是他的手筆!」
看着這一幕,秦堂眼中迅速閃過一絲悲憫,但眼下可由不得他生出什麼聖心,只是嘴角勾出一個笑容:
「安南王,你如今是階下囚,哪裏能跟我談條件?如果真的要談,那也得是上面那位,不是嗎?」
李華立於一側,嘴巴張張合合,卻終究沒能再說什麼,如今他的確不敢多言,哪怕對自己親子有半點引導之意,都有可能為他招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