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深秋,最是乾冷,這一日已經裹挾着風霜,有白花花的雪開始往地上落。
秦堂是在夜間熟睡之時,便被人叫醒,說是新帝秦烈那邊派了人來,要與靖北王和北疆談條件。
他剛剛來到自己府院的前廳,便看到三位國公,還有不少大官們早就等在這裏,前廳里,一個身穿鎧甲的青年原地站着,眼看到他過來,才趕忙雙手作揖,沉聲道:
「末將劉由,見過靖北王。」
秦堂自顧自的靠在椅子上,沉聲道:「劉由?你是來接替黃成道,同我對峙的?」
「不,末將今日來此,是奉了陛下的命令,要與先皇,不,是陛下做交易。」做這種事情,劉由其實是萬分的不願意,但是奈何如今中州的守軍,是矮子裏面拔高個,只能他來奉命行事。
一聽他這話,邊上的眾多大臣,皆是臉色一變,將決定權放在了秦堂身上。
「去請陛下來。」秦堂先是吩咐呂子木,之後才沉聲問道:
「那就來說說看,你們的條件是什麼?」
「這條件只能同陛下嚴明,恐怕靖北王,還沒有這個資格。」
劉由話音剛落,便立即感覺到了數道銳利的目光,他如果再敢說這些話,只怕,邊上這幫武將,敢將他活撕了。
「這話不錯,北疆之地,陛下為尊。」秦堂半點不惱,站起身便離開前廳,向後院走去。
不多時,只聽到後面傳出一個略顯慵懶的聲音:「那逆子能想到什麼鬼主意?莫非是想要分化我大隆不成?」
轉眼間,身穿龍袍的隆皇已經出現在前廳。
在場眾人見狀,立即行跪拜之禮。
「都起來吧。」隆皇眼中飽含冷意,盯着面前的劉由,問道:
「你說,秦烈那個逆子想要來跟朕做交易?那就來說說看,他讓你帶了個什麼狗屁主意過來?」
「回稟陛下,新帝的意思是,希望讓您親自下詔,傳位給新帝,只要你的詔書一到皇城,新帝便會立即將三皇子和四皇子,原封不動的,送來北疆。」
「砰!」
隆皇聽完劉由的話,便直接拿起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在一陣破碎聲中,他緊握雙手,沉聲呵斥道:
「這個逆子!連自己的親兄弟都不放過!那老三老四,就是讓他這樣利用的嗎?」
此時,跪在地上的劉由緊接着說道:
「陛下,新帝的原話是:反正都是一家人,這位子您早晚也要傳下來,只不過是個早晚的問題,此時下詔,還能保留兄弟幾人的血脈情誼,何樂而不為?」
「呵,他倒是打了一個好算盤,還想讓朕正常下詔傳位於他?」隆皇此時強忍着心中的怒火,卻將目光放在了身邊站着的秦堂身上,當着眾人的面問道:
「老七,此事你以為如何?」
「回父皇,此事關乎兒臣兩位兄長生死,兒臣自然不好評判,只是」秦堂說話之際,故意停頓片刻,這才繼續說道:「此事,還是陛下拿主意的好。」
隆皇此時頷首,卻有意無意的在注意着身邊的秦堂,思慮良久,這才對着面前的劉由說道:
「你且先回去,待朕仔細思考此事之後,再來決定是否下詔。」
劉由眼看着這幾人的樣子,不禁蹙眉,如今也只能嘆氣之後,離開王府。
大門口,幾個已經等候多時的副將,此時趕忙湊過來,問道:「將軍,陛下怎麼說?是否願意傳位?」
「陛下?我看陛下言語間閃躲,目光不斷在那靖北王身上飄來飄去,說白了,陛下已然成為了七皇子的傀儡,你們細想想,這種情況下,還能得到傳位的詔書?」
劉由不由皺着眉頭,他原本以為,這七皇子秦堂生性窩囊,定然是事事都要以陛下為尊,但是如今看來,他完全就是一個翻版的秦烈!
而且,都說這兄弟幾人之間,秦堂最是被人欺負,如今人家得了勢,怎麼可能做出來這種交易?
「可是將軍,那照你這個說法,秦堂為什麼不直接逼迫陛下下詔?反而要如此作為?」身邊的副將趕忙追問道。
「笨蛋!而今已然有了一個前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