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饅頭,三文錢一個。」
熱鬧的集市上,賣饅頭的人打開籠屜,雪白的饅頭冒着熱氣,讓路過的人都覺出幾分飢餓來。
「來兩個饅頭。」
「好嘞。」
賣包子的人麻利的包好了兩個饅頭遞給來人,一時沒注意到一隻黑瘦骯髒的小手小心翼翼的伸入籠屜中,拿起一個白胖的饅頭,扭頭就跑。
老闆一眼就瞧見了「哎,我的饅頭。」說着就讓旁邊幫着幹活的夥計去追。
可現在是早集,街上的人本來就不少,那小乞丐又身形小,跑的也快,七拐八拐的進了巷子裏沒了身影。
夥計眼看着追不回來了,其實追到了也沒用,那饅頭是不能賣了,而且也要不來銀錢,最多是被掌柜的打一頓,可他無功而返,掌柜的肯定是要罵他一頓的,小夥計憤恨的看着巷道「媽的,怎麼不吃死你?」
好不容易甩掉外面追來的人,小乞丐捏着雪白的饅頭,躲在角落裏,狠狠的咬了一口。
溪原縣談不上富庶,百姓對吃食也十分珍惜,他這樣的乞兒也不容易討食,他已經四五日沒有撿到東西吃了,更何況前些時日,一個去偷包子的乞兒被抓到狠狠責罰了一頓,如今已經沒了生息,他也是餓的受不住了才出此下策。
旁邊傳來一陣嗚咽聲,小乞兒看過去,是一隻瘦骨嶙峋的野狗。
在飢餓面前,這野狗眼中都露着凶光,小乞兒握緊手中的半個饅頭。
「走開。」說着將身邊的一個石頭扔出去了,野狗躲開了,還是盯着那半個饅頭。
小乞兒也惡狠狠的盯着野狗,吃了這個饅頭,他就還能堅持兩天。
野狗口中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像是威脅,可他們這些常年和野狗打交道的卻知道,這是野狗進攻的信號,這野狗雖然瘦,體型卻不小,若是被它咬了,不止是那半個饅頭,連他都要被野狗吃了。
倚靠在牆角的小乞兒一隻手悄悄摩挲着周圍的地面,想要找個東西打走這個野狗。
野狗張開嘴,露出利齒,口中流着涎水,如今這世道,他們這些小乞兒是處於最底層的,那些富家少爺來了興致,就驅趕着野狗來撕咬他們,末了,野狗還能得個肉骨頭。
野狗快速沖向他,然後張開利齒,撕咬了過去,小乞兒抬起一隻手擋住了野狗,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另外一隻手拿起一塊石頭,朝着野狗的頭,狠狠砸了下去。
溫知渝按照系統給的地址,走錯了三次路,才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
「應該就是這裏了吧。」溫知渝拿着一張簡易地圖看了看,旁邊一隻胖乎乎的狸花貓看着她「宿主,你再慢一步,男主可就要死了。」
「我知道,放心,這次沒錯了,有男主光環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死掉。」
小巷子裏飄散着濃郁的血腥氣,溫知渝揉了揉鼻尖,慢慢走過去,仔細看着每個陰暗的角落。
溫知渝看着不遠處那個瘦弱的小乞兒拿着一塊石頭用力砸着一隻野狗的腦袋,那狗頭已經不成型了,而那小乞兒,渾身都是血,一張稚氣的小臉上,滿是陰狠。
「不愧是男主,小小年紀就這麼能耐。」
溫知渝壓下複雜的心情,看着那孩子,緩緩走過去,繡鞋踩在血污之上,染紅了裙擺。
小乞兒揚起臉看着走到他面前的人。
十六七歲的女子,遠黛秋眸,長發梳着雙丫鬢,戴着當下時興的髮飾,穿着藕粉色的衣裙,眉間一點硃砂,靈動嬌美。
眼神真兇,溫知渝暗自感嘆,低頭看着那個小乞兒流血的手臂,這才多大,就能有這樣的心思魄力,她該說,不愧是能掌控自己命運的男主嗎?
溫知渝,現二十歲大學剛畢業的社畜一枚,畢業第一天,突遭橫禍,將死未死,然後按照系統的說法,天降大運,被系統選中。
溫知渝的任務很簡單,找到因為意外流落在外的男主,然後養大他,讓他走上正確的人生道路,系統就會救她狗命。
「流落在外,我不能直接送他回家嗎?」
「不能,男主家情況特殊,他是罪人之後,若是現在回去,他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