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潼的人影一起一落,在漸漸消散的濃煙中,迅速竄動着。
他在心中暗暗祈禱着,落冥淵大軍都被王城活屍,毒物啃噬殆盡,損失如此慘重,至少方才的火藥丸攻勢,能成功殺了施德善,或者姜啟盛。
他急切又期盼的目光,不斷掃視着,變成廢墟的王城。
可惜的是,除了零零散散的殘缺盔甲,斷裂焦黑的各式兵刃,沒有看見任何熟悉的屍身。
目光游離之際,蕭山潼忽然在不遠處,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兵刃。
是楊聽寒的流星錘。
他仔細查看了一番,又環顧四周,果不其然,發現了楊聽寒的屍身。
準確來說,那不能叫屍身,只是半顆頭顱罷了。
只剩左半邊臉的楊聽寒,依舊瞪大着眼睛。
失去生機,焦黑沾滿灰塵的眼眸,儘是不甘和絕望。
楊聽寒被施德善扔進坑裏,被毒蟲啃噬,活屍撕咬分屍,又經歷了方才的火藥丸轟炸,腦袋都成了兩半,不可能再有活路。
不過他的生死,對於落冥淵來說,並不重要。
蕭山潼繼續急切地尋找着,希望能找到施德善,或者姜啟盛的屍身。
都不知走了多遠,忽然聽得一陣人聲傳來。
「刺到心臟了?是蕭山潼那個混蛋做的!」
蕭山潼猛地聽到施德善的聲音,四下張望,連忙躲在身旁,那焦黑的大樹後。
他一邊朝聲音來源望去,一邊伸手,慢慢朝腰間長劍摸去。
龍知羽重傷,若施德善身邊沒有很多人,那現在就是,千載難逢,動手殺死施德善的好機會。
可定睛一看,不遠處人影晃動,施德善身邊,圍滿了方才從王城,逃出來的苗疆將士。
蕭山潼咽了口唾沫,鬆開了握住劍柄的手。
現在江寒硯和其他人,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若貿然行動,可能等不到他們的支援。
正在蕭山潼思索策略之時,施德善的怒罵聲忽然傳來。
「蕭山潼這個混蛋,竟敢傷了你,我早晚要砍了他的腦袋,給獨孤昭月送過去!」
躲在大樹後的蕭山潼,聽的一愣,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豎起耳朵的同時,小心翼翼探出了頭。
施德善顫抖着,伸手拉開了,龍知羽胸口的衣衫。
刺中心臟的位置,非同小可,若傷口深一些,直接要了龍知羽的命,也不是不可能。
她輕輕拉開龍知羽的衣衫,卻沒看見預想中的傷口。
可是,他的胸口卻赫然長着一個,比致命傷更加恐怖的東西!
龍知羽低頭一看,驚呆了。
只見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時,竟然長出了一道,形似魚鱗的東西!
熟知天下毒蠱的施德善,眉頭緊皺,脫口道:「是彩鸞心!」
龍知羽胸口長着的彩色鱗片,十分堅硬,方才混戰之際,蕭山潼對着他的胸口刺了一劍,卻刺在了這堅固的彩鱗之上,沒有傷到他分毫。
可施德善看着他胸口的鱗片,眼神卻比看見一個血窟窿,更加嚴峻。
「彩鸞心中毒者,雖然毒發之時,不會當場斃命,但隨着時間流逝,身上會長出越來越多的彩色鱗片。等到鱗片佈滿全身之時,五臟六腑也會隨之硬化,你會窒息而死的!」
施德善面如死灰,渾身顫抖,仿佛身中『彩鸞心』的,不是龍知羽,而是她自己。
龍知羽卻一臉淡然地安慰她,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不是中了『彩鸞心』,我可能方才,就被蕭山潼一劍刺死了,現在哪能站在這裏?」
說着,他摸了摸自己胸口的彩鱗,長嘆了一口氣,道:「這一定是當初,被獨孤昭月俘虜,關押在落冥淵地牢之時,飯菜被動了手腳吧。當時,姜啟盛,顧連竹他們打死,都不肯碰落冥淵的食物,實在是明智之舉。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施德善憤怒又絕望,顫聲道:「只要吃了另一個中蠱者的心臟,就可以解毒。當時石鶴和楊聽寒同樣被俘,一定也中了『彩鸞心』之毒。」
她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