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蘇木着急忙慌地不到一個月就將小皇帝的大婚給漂漂亮亮辦好了,不就是為了今天這齣戲嘛?
人家費盡心機,不就是為了唱上這齣嘛?
他又怎能不如了人家的意呢,也好讓他看看,這滿朝堂還有多少心懷鬼胎之人?
左斯年隨意地仿佛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緊要的瑣事,然而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如同驚雷般在朝堂上炸響。
小皇帝高坐在龍椅之上,聞言一瞬間狂喜,攝政王竟真的答應了?他竟真就這麼容易的答應了?
那這不就意味着,之後他就是真正能執掌天下大權,說一不二的皇上了?
意識到這點後,小皇帝激動到渾身顫抖,他費了很大力氣才勉強克制住自己不從龍椅上站起來。
宰相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沒想到攝政王竟然會如此輕易的鬆口,自己之前準備的那些說辭完全沒派上用場,
雖然他直覺這裏面有什麼不對,但當下卻也想不出什麼,只拱手道,
「攝政王深明大義,是老臣狹隘了。」
大殿內的氣氛因左斯年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而變得異常緊張,所有大臣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左斯年卻仿佛置身事外般,依舊坐在那裏,只微微低垂下眼瞼,讓人看不分明他臉上的表情。
趙蘇木雖是侍講學士,站的位置卻也不怎麼靠前,更是看不真切左斯年的神情,
只從那微低着頭的陰影中,恍惚地能捕捉到幾分攝政王如今的陰鬱與失意,
看着這一幕,趙蘇木心中難掩快意,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事情成了!
不枉昨晚給他那好岳父服下那枚珍貴的解藥,讓他今天有精力出現在朝堂上,正言直諫。
不過之後他還是繼續病着為好。
出了此等大事,朝中眾臣震驚過後卻是更為安靜,大殿之上也是落針可聞
今日是小皇帝成婚後的第一個早朝,沒有大臣會在今天找什麼晦氣,本就沒準備上奏什麼重要之事,更別提又出了這檔子事兒,
攝政王坐在上首沉默不語,底下的大臣也一個個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心,像是鋸了嘴的葫蘆。
而上首的小皇帝,得了攝政王的一句準話,就已然興奮地按耐不住,見朝上也無人開口,直接大手一揮,宣佈了散朝。
雖是如此,但攝政王還在呢,即使左斯年剛剛宣佈了放權,但這幾年積威甚重,他還沒動地方呢,其他文武百官如何敢走?
小皇帝看着這一幕,興奮的神色稍稍退卻,面色也瞬間陰沉下來。
左斯年似有所覺,卻並沒有心思理會,只面色不虞的起身離開。
他離開之後,朝臣們這才陸陸續續、三三兩兩地小聲議論着走出大殿,
今日這變故,真是始料未及啊!
眼看着朝臣們在自己出聲後一個個紋絲不動,又在攝政王起身後紛紛離開,
小皇帝的面色更為難看,他憤怒,不滿還有絲沒說出口的慌張與害怕。
此時趙蘇木自是還沒離開,今兒他好不容易集百官之力,逼的攝政王放權,還沒好好的在小皇帝跟前為自己表功呢,怎麼會走?
看到小皇帝這般神色,趙蘇木急忙上前安撫,「皇上莫急,今日之事太過於突然,諸位大臣們定是還沒回過神來,待您親政之後,屆自會萬眾歸心,四海臣服。」
小皇帝被趙蘇木所描述的未來吸引,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神色也和緩了下來,
他將張開的手掌緊握,仿佛已經看見將天下局勢握在掌中的那天,
「趙卿所言極是,這天下本就是朕的,待朕親政之後,朝臣們自會歸心。」
暢想了一番之後,小皇帝這才又轉頭看向一旁的趙蘇木,「趙卿放心,你的功勞朕記着呢,想要什麼官位儘管提,朕保你能得償所願。」
很是志得意滿的樣子。
饒是趙蘇木都沒想到,小皇帝能這麼大方,他連忙躬身行禮,恭身感激道,
「多謝皇上隆恩,臣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皇上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