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州。
在廣袤的大陸上,虞州的位置比較偏僻,已經屬於大陸最南端區域,緊鄰浩瀚無垠的茫茫大洋。
墨藍色的海面上,大大小小的島嶼星羅棋佈。
某些較大的島上由於靈氣充沛,環境優美,經過漫長歲月的發展經營,如今已是人煙稠密,城池村鎮港口,坊市商行、酒肆青樓一應俱全。
由於海洋中的各種資源足夠豐饒,兼之偶爾會有遠古洞府遺蹟出世,引得眾多修士和商會勢力紛至沓來,在這裏長期駐留。
長年累月發展下來,這裏便形成了魚龍混雜,各種宗門家族林立的局面。
禪心島,方圓千里。
島上擁有大小城鎮十餘座、村落眾多,凡生子民數百萬,連帶島上的靈脈福地、礦藏特產,以及周邊的諸多附屬島嶼,均屬於修真世家凌家的領地。
正午時分,熾熱的陽光炙烤着海邊的黝黑礁石,數條百餘丈長的大海船停泊在一塊,海風激盪,臃腫的船身隨着潮水涌動輕輕搖晃着。
寬大的前甲板上,凌家的外務執事凌子風背負雙手,面色陰沉地盯着眼前起伏不定的海面,久久無語。
周圍的一群僕役情知執事大人此刻心情不佳,都識趣地站得遠遠的,沒有誰敢湊過來自討沒趣。
凌子風的目光透過冰冷的海水,隱約可見一團團人形光影正在水底的無數礁石間晃動着,那是帶着辟水符的家族採珠人。
兩千顆玉晶冬華珠的採集任務可不輕鬆,凌子風帶着家族領地里所有的採珠人出動,辛苦忙活了十多天,也只收集了一半不到,為此還搭進去二十多個採珠人的性命。
只不過這是凌家家主親自吩咐下來的差事,縱然再難再危險,凌子風也不敢怠慢,只能凶神惡煞地逼迫這些可憐的採珠人繼續下水去搏命。
反正在執事大人眼中,死人事小,萬一耽誤了家主的計劃,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
在凌家上下的眼中,那位新任家主可是出了名的難伺候。
幽暗的水底,凌長青有些吃力地從幾塊巨大的礁石夾縫深處探出頭,謹慎地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其它的採珠人在附近逗留,這才慢慢從裏面遊了出來。
這位面容五官清秀、眸似點漆的藍衫少年嘴裏咬着一柄短刀,貼在胸口的辟水符散發出瑩瑩金光,雙手間緊緊抓住一隻銀絲網兜,裏面裝着一個人頭大小、隱約泛着金紅光澤的海蚌。
那海蚌周身透出淡淡的煞氣,蚌殼表面貼着一道靈光閃爍的封印符篆,加上銀絲網兜也是低階法器,共同將它牢牢禁錮住使之無法動彈。
神色冷靜的凌長青再度觀察了周圍一遭,確定不會有眼紅的採珠人過來搶奪自己的成果,這才蹬開雙腿完全離開了礁石,加速向着海面游去。
待到凌長青浮出水面時,不遠處一艘巡視的小舟立刻察覺到動靜,划船的兩個僕役旋即趕過來將他接了上去。
「凌家小哥,今天的運氣不錯啊?」
一個年老的僕役不無羨慕地說着。
「僥倖而已。」
凌長青笑笑,沒有多說什麼,盤膝坐下默默調息,懷裏依舊緊緊地抱着那銀絲網兜不曾鬆開。
儘管出水之後,方圓數十里的海面都處於執事大人的目光之下,沒有誰敢當着他的面搶奪旁人的收穫,但小心點總沒壞處。
無論是前世職場的勾心鬥角、還是今生家族內部的爾虞我詐,都讓凌長青明白不能對人性抱以任何期望,是以才處處謹慎,儘可能地避免遭人算計而吃虧。
這些天以來,永遠留在海底的那些倒霉鬼裏面,就有好幾個傢伙其實是被同伴悄悄下黑手搞死的。
只因為執事大人不干涉水面下發生的紛爭,因此只有順利帶出水面之後的收穫,才算是有着明確歸屬的。
見這位神色冷靜的少年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兩個僕役也不多言,劃着小舟向百丈外的大海船靠過去。
到得近前,大船上的水手動作熟練地拋下繩梯,讓凌長青探手抓住,手腳麻利地爬上了前甲板。
此刻的甲板上已經有六七個採珠人回來了,每人手裏都提着個銀絲網兜,裏面裝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