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鈔的案子你知道不?」
「我不知道。」
王布犁給朱元璋續了杯茶,平穩了下心態,抬頭道:
「郭主事,這是怎麼一回事,我還未曾聽說過?」
朱元璋聽着王布犁說不知道,面上不動聲色。
好小子,跟咱這開始裝起來了。
忘了當初你小子出的夜秦淮主意,是咱讓李景隆那小子給辦起來的?
他差那老鴇子給你說了一遭,你給她出了主意,到現在到了咱這又不承認了?
朱元璋也沒有拆穿王布犁的話,只是開口道:
「有人去夜秦淮用假鈔點姑娘,他們連做皮肉生意的女人都坑,多可恨吶!」
朱元璋就差大喊,那都是朕的錢!
等咱抓住他們之後,全都給噶嘍。
順便把他們誅三族。
朱元璋瘋狂搞錢,就是想要建設大明。
結果來一群搶他錢的,能不着急嗎?
如今李景隆按照王布犁的辦法,也搞了不少人的畫像,可依舊沒有什麼線索。
或者說朱元璋也不敢輕易打草驚蛇,生怕抓不住這幫人。
王布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裝作思索樣子。
他明白郭主事來此的意思,方才說的那話,就是想要錢,還得先破案才行。
這種畫餅的模式,着實是讓王布犁不喜。
一碼歸一碼,可郭主事偏偏不。
王布犁放下茶杯探尋道:「這件事不得驚動陛下啊?」
「陛下暴跳如雷,要咱限時破案,要不然。」朱元璋嘆了口氣,比劃了下脖子,又瞥了王布犁:
「咱沒法子了,這不得請你出手相助嗎?」
對於朱元璋暴跳如雷要噶人的操作,王布犁心中絲毫沒有波瀾,這可太正常了。
什麼時候老朱不殺人,那才叫一個不正常呢。
「郭主事,此處沒外人,我也實話實說,這起案子我也沒經驗偵破。
唯一的猜測就是製造假鈔的人,指定是有官府的人摻和,否則不會造的如此逼真。」
聽到王布犁的話,朱元璋心中的怒火更多了。
果然是有官員摻和。
他們是不是把製造假鈔的銅板也搞出來了!
那些假鈔,朱元璋也看了,要不是印章的暗記,很難辯駁是假的。
王布犁卻覺得老朱只管亂印鈔,不管回收舊鈔,還不許百姓用這個交賦稅,妥妥的斂財手段,同造假者沒啥區別。
而且假鈔也一樣能花,老百姓能知道真假啊!
流通起來,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受害者只有朱元璋罷了。
朱元璋活着的時候,寶鈔就極度貶值了。
更不用說他死了之後寶鈔的價值,就更不保值了。
「那咱就更應該把藏在官府里的這些貪官揪出來,剝皮萱草才是正事。」
王布犁聽着眼前郭主事的話,仿佛剝皮萱草這件事實在是不值得一提的事。
不愧是跟着老朱在元末大舞台,從屍山血海里殺出來的,對於人命毫不在意。
「郭主事說的對。」
王布犁連忙贊同,又小聲的道:
「不過沒有線索之前,萬不可打草驚蛇。
他們能製造出如此精美的寶鈔,還敢花出來,想必在寶鈔提舉司是有人脈的。」
「不錯。」
朱元璋摸着自己的短茬鬍鬚頷首,可他派了檢校去暗中調查,根本就沒有線索。
「但碩鼠隱藏的極深,短時間找不出來。」
「那應該差人去查一查這些官員有沒有突然露富的,都該列入懷疑對象。
有些人沉得住氣,有些人沉不住氣,那就可能會發生內訌,得死人。
從而避免整個團伙被發現,全都一鍋端了。」
王布犁的話又給了朱元璋一個全新的思路,查案子就該這麼辦!
說實在的,朱元璋有關查案子的經驗,是一點都不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