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十三娘只是搖頭,立馬示意王布犁後撤,不必管她。
她本就是賤籍,還是殘花敗柳之姿,不值得旁人為她出頭。
老鴇子本就是要有挨罵的準備。
方才王布犁托住了她一下,沒讓她出醜,已然是欠了恩情。
若是再因此得罪權貴,她倒是還不起了。
此少年郎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大抵是背景深厚之人。
絕非一個小小吏員就能平事的。
她這種賤籍之人,不能也不願意連累一個前途有望的人。
春十三娘太了解這些紈絝子弟,面子比什麼都大!
儘管是家族給他們帶來的。
朱守謙瞥了一眼前方比自己高,長得還有些英俊的男子,哼了一聲。
在大廳呆着的,能是什麼有身份之人?
他不屑的與這些卑賤之人說話,平白髒了他靖江王的名頭。
都得滾蛋,省的他看着心煩。
不等王布犁言語,他就聽到噔噔的踩樓梯在身後響起。
李景隆立馬近前,盯着並不算高大的朱守謙,行了個禮:
「公子,樓上請。」
大家都是朱元璋的親戚,除夕的時候也沒少聚,自是認得的。
「你家的買賣不錯啊。」
朱守謙並沒有發作,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恭維了一嘴。
一個侄子一個外甥都來投靠,但命運並不相同。
人家的爹如今是大將軍鎮守北平,自己的親爹早就埋在土裏,墳頭草都丈高了。
即使立下過無人能及的大功。
「承蒙大家抬舉。」
李景隆自然不會把自己背後真正的老闆說出來。
否則他一個國公之子,竟然泡在這風月場所,豈不是讓人嚼舌頭,叫他爹臉上無光。
可如今是為了陛下籌集軍費,才會不顧及自己的名聲。
李景隆瞬間就感覺自己是在忍辱負重。
一切都是為了大明,為了陛下!
朱守謙雙手背後哼了一聲,便趾高氣昂的拾階而上。
李景隆瞥了王布犁一眼,路過的時候低聲道: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咱一樣,大人有大量,你小子別他娘的強出頭。」
王布犁微微拱手,算是謝過。
朱元璋雖說是反貪皇帝,又聯合底層百姓找官吏的茬。
哪個官吏敢攔,就要他們全家的命。
可一旦百姓膽敢告他兒子的狀,那你就是全家找死了!
連誰都能噴的言官,都不能輕易找藩王的茬。
司法都不能審藩王。
王布犁也並不是主動惹事,而是為了觀察人員來往,選的就是在門口的位置。
省的吳知縣被人彈劾,方才也就順勢伸手扶了春十三娘一把。
春十三娘收攏了自己的情緒,對着王布犁行禮道謝,又邁開腳步,一扭一扭的上樓招呼貴客。
一旁的蔣環也曉得靖江王朱守謙的性子,在陛下與皇后面前裝的人模狗樣的,可他們作為天子的耳目,誰不知道誰啊?
「不犁,你過於多管閒事了。」
穩穩的坐在圓凳上的吳知縣摸着鬍鬚瞥了他一眼:
「坐下。」
他本來就對於這些勛貴子弟看不上眼,一個個都是大明的蛀蟲。
除了吃喝玩樂,還能幹個屁事之外,沒有別的了。
王布犁坐下之後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手:
「吳知縣說的對,我就是太善良了,以後得改。」
「嗯。」
吳衛頷首,作為一個吏員,太有良心了可不好開展工作。
宋典史聞言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吐槽,你要說這個王布犁弟弟善良,是有點不挨着啊。
整個縣衙,大多數吏員獄卒都能相信他善良好相處!
但他們這幾個頭頭,卻不覺得王布犁是個王大善人。
一個刑房大爺沒點本事是坐不穩位置,以及誰都會說他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