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幻夢毒的藥讓石氏死去,就算是石家知道,也做不了什麼。
若是石家能做什麼,倒還好,正好順便抓住石家的把柄。
反正石氏絕對不能留下。
上次石氏敢給祖母下蠱,當時江知念就想讓石氏死。
只是那時候想着揪出石氏背後的秘密或者細作。
倒是沒想到還真查出了他們跟前朝細作有關。
但也差點害死了祖母。
所以眼下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江正材看着江知念。
這個女兒,他一直從正眼上瞧不起,也從來不關心她。
大概因為霍氏是母親為他挑選的媳婦,他自己心裏抗拒不喜。
反而石氏是他自己喜歡的人。
卻沒想到當時以為的喜歡,竟然是石氏還有石家算計得來的。
「那個,我」
江正材想跟江知念說些什麼話,但江知念壓根不想聽他說什麼。
「你若是想給她求情,那還是別說了。」
「你難不成想讓整個伯府為她陪葬,你剛剛也聽到了,她是什麼人都做了什麼。」
「若她陰謀得逞,用不了多長時間,你也是個死人。」
江知念壓根不想叫爹。
實在是在她的成長過程中,幾乎就沒有江正材的身影。
遇到問題,江正材只會偏心江楚楚和江文濤。
只要石氏一挑唆,江正材就本能的信任石氏。
動不動訓斥她,覺得她做的錯。
小的時候,她還期待父親關心她一下,後來時間長了,她內心也麻木了。
上一世,祖母突然間死去,江正材一點都沒發現問題,還聽石氏的隱瞞她祖母的消息。
再後來,她發現慕容川和蘇宛若他們的問題,試圖向江正材求救,但江正材一直都沒任何反應。
也沒有派人去侯府看看她,也不關心她的死活。
既如此,她心中也早已經沒了父親,都當父親已經死了。
看着江知念冷漠的神色,說話公事公辦的樣子,江正材後知後覺的有些難受。
她都不叫他父親。
之前還沒覺得有什麼,現在才意識到,不知不覺間,女兒跟他已經這麼陌生了。
「不是,我我不是為她求情。」
「這麼些年,我都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你怪我是應當的。」
江知念冷冷道:「錯了,我不怪你。」
怪一個人,那是因為心中還有情感,還有期待。
不怪,是因為當作陌生人了。
他不值得她浪費一絲一毫的感情。
「你應該慶幸,還有祖母在,否則伯府如何,我都不會管。」
「你也應該慶幸,你對我祖母還算尊敬。」
其實這也算不得江正材對她祖母尊敬,而是燕國重視孝道。
一個孝道壓身,江正材就不敢真的對祖母做什麼。
哪怕石氏挑唆,頂多會反駁幾句。
「這麼些年,我也是在祖母庇護下長大。」
「所以你不用自作多情。」
江正材聽着這番話,臉色瞬間變得發白。
這樣冷漠的話才真的如同刀子一樣刺在他心口。
兜兜轉轉,他如今才算清醒了過來。
才知道這個女兒聰慧有能力,不是他認為的那樣。
這麼些年,他都被石氏蒙蔽了雙眼。
不過他也知道,也不能全怪石氏,是他自己疏忽,是他自己不待見這個女兒。
也是他自己不願意面對霍氏的死。
因為他心虛,他知道霍氏的死有一半是因為他。
他當時跟石氏在一起,消息捅露到霍氏面前,霍氏受了刺激,身體越發不好,就那麼一命嗚呼。
卻原來不是這樣,而是石家給下了藥。
江正材心中難受,低頭都不敢看江知念的神色。
他只能開口道:「對不起!」
江知念都愣了一下,沒想到江正材這樣剛愎自負的人還會說對不起。
她嘴角勾起譏誚的弧度,淡淡笑了一下道:「你可以說對不起,但我也可以不原諒你。」
「就這樣,你過你的生活,也別想干涉我。」
江正材低頭點頭道:「嗯。」
他不敢說一個不字。
江正材走到石氏面前。
此時石氏已經從藥效中清醒了過來。
她看到江正材,都臉色大變,但還是哭着道:「正材,你快救救我,江知念她又要害我,又要害我們伯府。」
江正材冷冷道:「我都知道了,你是南疆細作,所以不用狡辯了。」
「你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你想害死母親,想害死我,想掌控伯府,幫着四皇子幫着南疆做事。」
「我忠勇伯府幾百年的名聲差點毀在你手中。」
可想而知,那樣的話,忠勇伯府會遺臭萬年。
「還有,當初你我認識,也是你石家一手算計的。」
「你不用狡辯,狡辯也沒有用。」
「你把這個藥喝了。」
江正材從桌子上拿起那碗藥來就要灌進石氏嘴裏。
「不,不,江正材,你不能這麼對我!」
此時石氏全身酸軟無力,根本不可能跟江正材的力量對抗。
「還有楚楚,還有文濤,你忘了他們嗎?」
「你要是害死我,他們不會原諒你。」
石氏大喊着。
江正材想到江楚楚和江文濤,手都顫抖了一下。
這麼些年的寵愛疼愛不可能是假的。
他對江楚楚和江文濤都寄予厚望。
如今,他根本不敢對江楚楚和江文濤寄予厚望。
不敢,以後伯府也不可能落在江文濤手中。
「不是我忘了他們,是你,是你為了給你的主子做事,不考慮後果。」
「你難道就沒想過事情敗露後,他們會如何?」
「我會把江楚楚早早嫁出去,嫁的遠遠的,江文濤,他也不會繼承伯府,我會把他們都從族譜上貶為庶出。」
大家族最重視嫡出和庶出的區別。
一旦江楚楚和江文濤成為庶出,他們就會成為所有世家大族的笑話。
再也享受不到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