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客臨臉色鐵青,還未說話,就見關慧芝拉住了自己的胳膊,滿臉乞求。
她想讓他為舒月說話。
可此時,他哪還有臉說什麼話?
他一把甩開胳膊上的手,對宴參拱手道,「宴相,此事下官回去定會好好審問,屆時,一定會給宴家一個交代。」
「交代就不必了,如今笑料已出,咱們還是,自管自家門前雪吧!」
宴參背着手輕哼一聲。
舒客臨面色一頓,在官場混跡多年,怎麼可能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看來,宴舒兩家的婚事,只能作罷了。
「舒月,跟我回去!」
冷漠的聲音比那千年寒冰還要令人心涼。
舒月搖頭,滿臉都是驚恐,「不,我不能走,我不能回去」
真要是出了宴家的大門,那她舒月可就成了天啟國上百年來,第一個成了一半親,又被退回去的女人!
她將成為全京都的笑柄,甚至全天啟的笑話!
屆時,這天下,哪還有她的立足之地?
「不回去?」舒客臨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在她身上掃過,「不回去你還想幹什麼?繼續在這裏丟人現眼嗎?」
舒月慘白着臉往後退,小小的廳門,此時在她看來,真是比地獄還可怕!
她又沖向關慧芝,滿臉乞求地哭訴,「娘,我不能走!這個時候走了,我今後還怎麼見人?」
關慧芝又怎麼可能不知此事的輕重?可舒客臨的臉色,此時已是難看到極致,這時候怕是她說什麼都沒用了!
見關慧芝指望不上,舒月的眼底閃過失望和怨憤,她又看向傅輕容,「晉王妃,你,你幫我說說話吧,我要是出了宴家的大門,我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了!」
「舒將軍,需要我宴府幫你一下嗎?」此時,宴禹澤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絲諷刺的笑意。
聽了這話,舒客臨的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止憤怒了,又多了份屈辱。
他那話,分明是在諷刺他們舒家是為了攀高枝,這才厚着臉皮不願走啊!
「舒元起!你還愣着幹什麼?把你妹妹綁走!」
舒客臨冷冷地丟下這句話便率先離開。
他好歹也是個四品武將,經不起再這麼丟人了!
從舒禾面前經過的時候,他莫名地停了下來。
眼前的女子面容清麗,眉眼清澈,這容貌,他明明很陌生,可為什麼那雙眼睛看着那麼熟悉呢?
「婧凰」
不知為何,他忽然呢喃出了這個名字。
直到那女子面色一怔,臉上升起疑惑,他才猛然回神。
怎麼可能?她已經死去快二十多年了,怎麼可能會重現人間?
他這是被氣瘋了!
只是,這雙眼睛,太像了!
關慧芝站在一旁,聽見那兩個字,臉色變了又變,一抹陰鷙和不甘浮上眼眸。
舒元起滿臉的抱歉,抓住了舒月的胳膊,「阿月,咱們先回去吧,這事,爹一定會做好打算的,你且聽話,好不好?」
「舒元起你懂什麼?!」她掙脫了他的手,往後又退幾步,「我要是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條!」
激動之後,她臉上露出幾分絕望,「二哥,難道你不懂『人言可畏』四個字嗎?」
「既然知道做出這種事,會讓天下人的口水淹死,舒月,你怎麼敢的?」宴禹城恨恨地盯着她,眼裏瀰漫着的,是濃濃的殺意。
「還費什麼話?還不快走?!」
舒客臨再次下令,他也不想再聽別人諷刺舒月了。畢竟她此時還是他舒客臨的女兒,是他舒家的人!
「阿月,對不起,爹下的令,二哥必須執行!」
說完,他拎着舒月便往外拖。
綠色婚袍在她掙扎間脫落,掉落在廳前的紅毯上,被舒家撤走的人無情踩踏,連她頭上的鳳冠也在婚袍脫落之後掉了下來。
「啪嗒!」
金銀流蘇與地面相撞,將那精美的鳳冠撞得變了形,一如此時舒家的名聲。
關慧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