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巫嬋扯上關係,是蠱毒?
沈月有心想問,但一出聲,胸口便如同壓了一塊巨石,悶的發不出一絲聲響,
就連喘息也幾乎耗盡了她全身的氣力。
一夕之間便虛弱成這樣,不敢想像,這毒有多陰損。
沈月心中感慨,疲憊的合上眼,聽高仲繼續說,
「巫嬋發覺您體內應該有一條蠱蟲,但她用尋常的方法探查的時候,那條蠱蟲又再無蹤跡,她估計可能是特殊的蠱蟲,存在于禁書之中。」
高仲不甘心的再度伸手探了探沈月的脈相,卻依舊只能看出氣血兩虧之勢,
他皺着眉唏噓不已:「我一直以為我的醫術還算上乘,如今看來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
將沈月手重新塞回被中,他正色道:「女公子放心,等巫嬋回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沈月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明白,
目光掠過頭頂的明黃色床帳,她眼神暗了暗,
隱約記得昏迷前朱瑾將她抱進了自己的寢宮,看頭頂這床幔的顏色,她應該還在朱謹寢宮並未挪動。
可既然下定決心要和朱瑾劃清界限,那她住在朱謹寢宮便不合適,
「換......」
嘶啞的氣音雖弱,凝香依舊聽的清楚。
「姑娘想換什麼?」
凝香有些不解,是身下被褥不舒服?亦或是其他?
在凝香思索的時候,高仲眸光閃了閃,
女公子早在大婚之後便開始避嫌,如今朱謹將女公子安置在自己寢宮內,明擺了向世人宣告,女公子在他心中比皇后都要重要。
此舉是將女公子往風口浪尖上推,
所以他猜女公子所說的換,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高仲暗暗瞄了眼一旁伺候的女官,斟酌道:「女公子是想換一個地方養病?」
沈月點點頭,
凝香猶豫:「姑娘如今的身子可能挪動?」
「能!」
高仲肯定道:「女公子是因為身體內有蠱蟲作祟,所以才會虛弱成這樣。她只是身體沒有氣力,並不代表不能挪動。」
無後顧之憂,凝香目光堅定:「那就帶姑娘回府!府中都是自己人,有利於姑娘修養。」
兩人商量好就開始準備尋個軟轎將沈月抬到宮門口,
卻不想,女官擋在二人面前,面色平淡:「高先生,凝香姑娘,陛下吩咐了,安樂縣主就在這殿中養病,沒有陛下吩咐,我們誰都做不了這個主。」
「剛才內侍已經去將安樂縣主醒來的消息稟報陛下了,想必陛下很快就會過來,您二位先稍安勿躁,等陛下過來請示過陛下後,在做決斷。」
等朱謹意見?
沈月心中暗自冷笑,
依着朱謹的性格巴不得她久居宮內,又怎麼會同意讓她回縣主府養病?
最有可能的說辭便是等她病好一些再商討此事。
心中有了底,沈月便不在糾結,閉目假寐養神。
「參加陛下!」
此起彼伏的參拜聲將沈月從淺眠中驚醒,她睜開眼,便是朱謹關切的臉,
「朕已經命令巫族不惜一切代價尋找你的病因,你且安心養病,有朕在,你不會有事。」
朱謹握住沈月冰涼的指尖放在唇邊親吻,鳳眸滿是心疼:「是朕的錯,沒有及時發現有人對你下手,不過你放心,朕已經命令大理寺徹查此事,一定會將給你下毒的人揪出來!碎屍萬段!」
冷峻面容划過一抹狠厲,他頭上的珠冠落在手背上微涼,
沈月皺眉,想抽回手,身體卻提不起力氣,
「回府!」
短短兩個字,沈月如同剛奔襲千里一般,胸口劇烈起伏,喘個不停。
這時候讓朱瑾放她出宮,恐怕沒有可能,唯有迂迴,先離開扎眼的皇帝寢宮再說。
先提出朱瑾必然會拒絕的要求,在他拒絕後退而求其次,再提出另一個要求,
依着他現在對自己的愧疚,定然不會拒絕第二個要求。